(' br />顾长淮一声惊叫,眼见着许一盏手里的瓷杯应声碎了满桌。褚晚龄连忙捉过许一盏的手细心察看,好在许一盏留了心眼,碎片并未伤到她的手。
但即便如此,褚晚龄还是放心不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直看得许一盏微有不耐,主动抽回手来:“继续说。”
“......学生不会让太傅受此委屈。”褚晚龄低着眼,目光定在许一盏垂下的手上。
许一盏微有几分不自在,她也看向自己的手——她以前总觉得大家都是十个指头两个巴掌,没什么特别的,遇到褚晚龄后才试着观察对方和自己的不同。譬如褚晚龄永远干净鲜明的掌纹,不像她,不特意净手,掌心就容易出汗,更别提掌纹里的污垢了。
又譬如别的盛书烟一样的贵女,她们的手又白又软,她曾不经意看过一眼盛书烟的手,像两团无比美好的云,值得旁人倾尽一切去呵护这么一双手。
她眨了眨眼,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太傅,”褚晚龄开口了,“学生希望您能开心。每天都开心。”
许一盏眉梢微扬:“臣也希望。”
褚晚龄没再出声。
顾长淮打破他俩僵持的沉默,他这会儿彻底消化了日夜跟自己斗嘴的同僚是个女子的真相——并选择性地忽视了自己常被女子武力威慑的事实,于是静下心来,坦诚道:“太傅若是女儿身,那我们又需要从长计议了...不如太傅嫁......”
褚晚龄:“太师,喝茶。”
“殿下体贴,但臣只是开个玩笑。”顾长淮逼迫自己不去看许一盏腰间的剑,解释道,“派系之争暂且不提,既然太傅表了决心,我们就将一切疑心都抛之脑后......太傅,可还记得赋闲方沅方大人?”
许一盏细眉略蹙,褚晚龄深知她不记人名的习惯,好心提醒道:“是与您同批殿试的文科探花。”
许一盏说:“没事,臣本就记得他。”
“没想到您还记得...”
许一盏:“他长得可好看了,大眼小嘴儿的,皮肤又嫩,臣当然记得。”
褚晚龄的眉毛跳了跳。
顾长淮来不及细品太子殿下神色微变的深意,只顾着赞叹:“他是个贤才,任谁见了也不会忘。若非陛下惜才,看出他人品清高,又恐他过刚易折,殿下还未必能捡到这么好的宝贝。”
褚晚龄不轻不重地应:“嗯。”
许一盏的眉毛也跟着跳了跳,但她暂且忍住了直接质问这俩是怎么留意到方沅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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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其人,年十七,出身明州寒门。
明州是怎样的地方呢——前朝国都,今朝专出穷书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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