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一边腾出手接太子下车。
方沅这个赋闲着实凄惨,在家待业,还得留守华都。可怜这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皇粮供着,连居室也只能选在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郊外。许一盏瞟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茅草屋,和当初的长生斋丑得不相上下,可长生斋好歹搭了个像模像样的雨棚,连许一碗都有它专享的狗窝——方沅的贵府,秋风萧瑟,一卷就是一片光秃秃的草,怎一个惨字了得。
门前可怜巴巴地挂着一幅歪斜的墨宝,上书“陋室”。
许一盏:“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褚晚龄对她无奈地笑笑,顾长淮没人接手,独自不敢下车,只能趴在车厢里顶着帘子赞叹:“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怎是陋室,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这是大皖的福运啊!①”
他夸得过于真情实感,许一盏这会儿不能不怀疑方沅是顾长淮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忽地,一阵西风拂过,陋室门前虚掩着的茅草随之一歪,露出陋室中昏暗无光的陈设——和伏在一张桌上,还不忘握着一支毛笔的方沅。
许一盏和褚晚龄对望一眼,顾长淮更是热泪盈眶,眼见着就要从车上飞身跳下来:“太傅、太傅你接我一下呗?”
许一盏笑意盈盈:“摔残了一定给你送终。”说罢,她从地上捡起一块枯木,先行挥开挡风的枯草,彻底露出里边的内景,“臣先进去看看。”
褚晚龄微蹙了眉,隐有几分不赞成,但许一盏先斩后奏,话没说完就已踩了进去,瑟瑟的秋风随她一道侵入可怜的陋室。方沅的衣着破旧又单薄,茅草屋本就不怎么挡风,这会儿更多的寒气进来,他的眉头也不易见地一皱,环抱着自己的胳膊也更紧了些。
许一盏看在眼里,又见他瘦骨嶙峋,脸上烧红,显然是生了病。
许一盏伸出手,稍稍试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烫得惊人。
“...太傅,您这是作何?”
褚晚龄千辛万苦地搀着他哆哆嗦嗦的顾太师下了车,两人这才跟进去,恰见到许一盏解开肩上搭着的风氅,正往方沅身上披。
病中的方沅浑然不觉,无意识地咂咂嘴,许一盏借着风氅把他囫囵一卷,整个横抱在怀。褚晚龄看得心惊肉跳,许一盏却已扛着方沅步出那间茅草屋,塞进车厢,还不忘回头问:“顾太师,你热不热?风氅穿着多不方便啊。”
顾长淮:“???”
方沅的陋室实在是简陋不堪,许一盏在里边搜了小半天,也只搜出来一把破旧的瑶琴,连带着墙角被好几层布料层层叠叠欲拒还迎遮掩着的书,足有半人高,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只差没在书皮上都明目张胆地写“宝藏”二字。
“太傅,方大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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