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娃娃亲也没有?”
褚晚龄:“......”
但凡许一盏还有半点正经意思,都能留意到太子殿下烧得通红的脸和无处安放的眼神,可她只是自顾自地道:“开设女学也好,该选才情美貌皆属上乘的女子才能匹配您,寻常贵女还是不够。”
褚晚龄撇开眼神,轻声说:“学生没有这些心思,况且太子妃的人选......父皇和母后应该已有主意了。”
许一盏的目光又落回他身上,多了些怜悯的意思:“那您记得提醒他们,要选个娇弱的,不然您这身板压不住。”
褚晚龄:“.........”
不知为何,每次想要和太傅说正事,都会被带去脱离正轨的诡异方向。
褚晚龄也有点想叹气,但许一盏还看着他,眼里带笑,褚晚龄便不想现出疲态,硬压着心跳故作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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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不会这样。
他最会在朝臣争论时装作倦怠,垂着眼睑,却竖起耳朵,一边佯作无才,一边强演厚德。这样才能让众臣皆知,大皖朝的太子是个将废不废的鸡肋,拎不动弓剑、看不进四书,无功无过地混着日子,和他野心勃勃的父皇截然相反。
唯独这样的太子,才能让朝臣心安,才能维持君臣之间微妙的平衡,才能让他得以立于朝臣中间,听到哪些人又有了对于皇帝的些许微词。
慕强者忠于皇帝,怜弱者则会找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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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让别人把他当成胸无大志的废物。这样才能获得对方更多的忠心。
他甚至对此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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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褚晚龄压着如鼓点一般纷繁的心跳,满眼尽是许一盏凝望着他的剪影。
他一直都很明白,眼前这个太傅,姓名是假、身份是假、来历是假,既没有顾长淮位极人臣的野心,也没有方沅为盛世而生的抱负,她的所有忠诚都来源于他褚晚龄本身。
因为他是褚晚龄,因为他恰好能吸引对方垂怜弱者的一点偏心。
——即使他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弱者,即使他正和每一个少年人一样,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一点点尝试着向在意的人证明自己的不同寻常。
许一盏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他的话,正想追问,却见太子殿下低垂着头,借着烛火,她竟瞥见对方罩在阴影里的半张脸,下巴上挂着一颗豆大的泪珠。
“怎么了?”许一盏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拉他。
太子殿下抹去那滴泪,恰在这时开口:“您刚才说了方公子。”
许一盏的动作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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