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沅翻个白眼,释莲则公事公办地一礼,除了称呼,和平时一般无二:“许姑娘,走罢。”
受褚晚龄的命令,除却前几天被皇帝可以调走,平日的释莲哄过公主睡觉,就得马不停蹄地赶来东宫护送几位大人回府——由于许一盏格外嘴贱,暗卫中唯独他能视许一盏的屁话若无物,因此释莲不能不独得恩宠,走得最熟的就是太傅府。
许一盏回身扫望一眼禁宫宫群,咫尺之遥的东宫灯火融融,殿前三人皆注视着她。
她突发奇想,方沅的眼圈还可能是哭的。而他身边少见地寡言的顾长淮,兴许是特意保持沉默,以防临别还惹她不悦。
褚晚龄端着手炉,眉眼弯着温柔的弧。
卫至殷的剪影从灯光透过的瑶窗间匆匆掠过,许一盏依稀瞥见对方瘦削高挑的身材,紧接着于半开的殿门间露出半张脸。
——细长平和的眉、若衔桃花的眼,及他抬手间,不经意露出的腰间的长生剑。
白衣的青年唇畔含笑,冲她轻轻一颔首。
许一盏动了动唇,一声几不可闻的“师父”湮灭于齿间。
“一盏,辛苦你了。”卫至殷说,他明明应该生得冷硬的眉眼,却在易容后显得格外柔和,连带着语末上扬的尾音,都和许一盏记忆中的许轻舟一般无二,“接下来就交给为师吧。”
他果然对许轻舟了解非常。
才连梅川的口音、轻浮的语气、特意扫红的眉梢、眼睑之间细微的小痣都能模仿得彻底。
许一盏蓦地转回身,举重若轻地笑了几声。
释莲递给她一把大红的伞,衬着她换上的轻甲红袍的宫卫装束,许一盏撑开伞,扬手,随意地挥了挥,算作告别。
一点红影就此逐渐淹没在风雪之中,东宫的灯火渐渐远去,方沅率先推门回殿,身边的卫至殷神情温和,已经彻底和“许轻舟”这一身份融为一体。
顾长淮和太子立在冷寂的月下,直到再也望不见许一盏的身影,连缥缈的车轱辘声也听不见,顾长淮问:“她换回女子装扮,留在华都也未尝不可吧。”
“一盏是侠客,不能浪费了她。”褚晚龄的声音很轻,堪比雪落,“只要她还回来就好。”
顾长淮复问:“送她去哪了?”
褚晚龄道:“梅川。”
顾长淮微微点首:“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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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宫车辘辘,行出重重深宫。
雪却愈发的大,许一盏没再带走太子的风氅,久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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