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盏跑得太急,正抑不住地喘气,而在胸腔处撕心裂肺的痛楚之间,她记起长达四年,自己从未摘下门外的灯,却从来无人在深夜叩门。
门徒们穿庭而过,热闹非常,独她无一刻不觉得寂寥。
光从门缝间潜进,像侵城掠池、不见血的刀戈,许一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拉上被风吹落的兜帽,微微垂首。
接着,她咬牙拉开门闩。
往日抬指就能拨开的门闩,今夜似乎重逾千钧,但她有力拔山河的迫切,便也不足为惧。
——暮色深浓中,鹅黄色的灯火与月交映,流辉皎洁,门外人逆光孑立,温柔而沉默。
...小混蛋,竟然比她还高了。
许一盏心跳怦怦,压不下唇角也要坚持压低声音,开口:“是许公子吗?我家斋主在会客厅......”
对方先是怔忡片刻,紧接着忍俊不禁,莞尔轻笑。
许一盏噤声了。
那声笑无比清晰地钻进她的耳廓,像是不期然误入她心海的一尾鱼,偏偏骄傲十分,恣意横行,摇首摆尾都格外神气。
“姐姐。”
褚晚龄的咬字比笑更清晰,他倾身过来,夜风恰在此时掀落许一盏的兜帽,任凭那双佯作嗔怒、又喜不自胜的眉目镌进他的眸底。
卫至殷提着灯,从长生斋内走来,遥遥地便望见斋门大开,暖光扑了一地。
许七二缀在卫至殷身后,路上听了卫至殷言简意赅的几句介绍,这时一眼对上褚晚龄无可挑剔的脸蛋,喃喃说:“这三思师兄长得是真是标致啊......”
可她话音未落,就见三思师兄已毫不见外地牵上师父衣摆,他比师父还高半个头,却低眉垂目,不无可怜地开口:
“路上淋了雨,要休整好几日了。您会收留我吗?”
许七二:“?”
卫至殷:“。”
-
卫师娘强行入住长生斋时,形单影只,好不可怜,却被她师父提着刻舟剑追了数十里地。之后两人打了个平手才表面言和,未过门的师娘就此落脚在长生斋最偏僻的一间客房。
今朝三思师兄回来,驾一辆马车,随三两僮仆,师父她痛心疾首,捶桌怒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过来?遇上山匪怎么办?释莲干什么吃的?还害你受了凉,叫他过来挨打!”
许七二看在眼里,又见这三思师兄病恹恹地倚在床头,苍白着脸,笑意轻轻——好个矫揉造作的家伙,师娘怎能败给如此卑鄙之徒!
接着一直含笑听训的三思师兄似乎留意到她,目光越过许一盏的肩,飘飘然移至她身上,那一眼万种风情,许七二蓦地停了思绪。
......可他长得真好看啊。呜呜。<br ', '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