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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近在咫尺,却像隔着楚河汉界,各执所见,顽固地对峙着,谁也不愿退后半步。
许一盏心中有些埋怨。
——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却要我什么都听从你,哪来的道理,谁惯的烂毛病?
......噢,老娘惯的。
褚晚龄不知她心里自问自骂的挣扎,只是静静地注视她,目光从许一盏微合的双眸发散,如一汪水,终于漫过眼前整个人的发顶。
夜雾如蒸,船身颠簸。
许一盏愕然抬眸,才发觉褚晚龄又不知好歹地直起身,弓着腰,向她踏了一步。
“...怎么?突然打坐顿悟了游泳,想栽下去洗个澡现现本事?”
“他们是你的徒弟,”褚晚龄停了许久,许一盏心中已感觉到几分不妙,但褚晚龄没有停下,他依然步步紧逼,“......姐姐,我是什么?”
“你......”
褚晚龄摇摇头,他弯着腰,上半身渐渐逼近许一盏,最终停在她身前三寸。
篷内狭窄,许一盏就此对上褚晚龄幽深的眸光,颇有几分气短:“做什么?”
褚晚龄的长发本就只是用雪白的发带随意系了个结,这时随着他的动作,系在身后的长发都顺着肩背,如流墨一般披拂而下——落了许一盏满怀。
“我是拖累。”他垂着眼睫,敛住眸光,低声说,“......是你的拖累,是父皇的拖累,是大皖的拖累。”
“我利用你,欺骗你,华都的事我一件都没办好,玄玉岛是场注定的败仗,而我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看着你送死。”
许一盏叹了一声,问:“这场战争本就是‘太子太傅’提出的,谁替我去送死呢?”
“.........”褚晚龄无言以对,但他固执得要命,“你不能死。”
“那你陪我留在梅川,我们再也不回华都。”许一盏顿了顿,“——永远。”
褚晚龄眉宇紧蹙,急道:“我是大皖的太......”
“闭嘴。”许一盏的声色都很严肃,褚晚龄被她震得退回半步,身形落回座上,低首失神,许一盏叹息片刻,才轻声道,“你忘了你说过的?——除了我,还有谁能是太子太傅?”
褚晚龄微怔。
可四年前,确是他执着许一盏的手,亲口说,“——学生是唯一的太子,您是唯一的太子太傅。”
时至今日,这句话听上去依然掷地有声,唯独他自己清楚,其中有多少心虚和难堪,都藏匿在他故作镇定的表象之下。
“可是......”
许一盏忽地凑近了他,四目相接,褚晚龄自觉地停了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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