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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 - 分卷阅读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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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母后震怒,罚你在佛堂思过,再不许你妄动刀剑。而朕......朕希望你能早早独立,也没想到皇后手段如此刚烈,因此只关心你学业进度,却忽视了你的心情。”

褚晚龄牵扯唇角,笑了一笑,低声说:“那是儿臣生性顽劣,需得修身养性,潜心侍奉佛祖,才能洗净罪身。”

褚景深却回忆起那个雪夜,已禅位成为太上皇的先帝突然病重,召他最喜爱的皇孙褚晚龄前去伴驾。

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不曾见到太子的褚景深决定亲自去接。

而后,在荒冷的雪和月之间,褚景深推开佛堂厚重的门,雪光映鉴,褚晚龄徐徐回眸。

他的眼中已无褚景深熟悉的神采,眼神荒寂如一眼了无生机的枯泉。

在他四周,昏暗无光,是密密麻麻的、姿态各异的漆金佛像。上下左右,无一尊不直视着佛堂中央跪坐的太子,它们大多慈眉善目,模板一样悲天悯人的神态十分默契,专注而淡漠地凝视着太子,一刻也不松懈,一刻也不宽恕。

连褚景深都感到瘆人。

每一步,都被佛祖望着,每一处,都是佛祖不含私情的眉目。

年幼的褚晚龄对他眨眨眼,不远处亮起一盏青灯,褚景深悚然一惊,就在褚晚龄的身后,一尊怒目的佛,亮了半张阴惨惨的脸。

那年褚晚龄不过六岁,只身一人,在佛堂关了三个月余。

除了送饭的宫侍,他便日夜对着这些当时还无法理解背后意义的佛像。

对于一个区区六岁的孩童而言,神怪妖魔都无区别,慈善的佛,也未必不是狠毒的魔。

在那之后,褚晚龄一改从前舞刀弄枪的作风,除了必须的功课,就陪皇后抄写佛经,七岁后指派的太师顾长淮就此落脚,太傅却换了又换,每一个太傅离任时都垂头丧气,来到御前述职,“太子殿下果然是喜静的性子。”

......喜静吗?

留任最久的许轻舟似乎不怎么静。

“父皇,”褚晚龄淡淡地开口,打断他未及出口的愧疚,“儿臣不怨。”

褚景深闭了闭眼:“先帝过世时,你问过朕一件事,当时朕也年轻,无法回答,今日可以给你答案。”

褚晚龄微怔,笑着道:“儿臣都忘了。”

“...你问,母后说,罪孽深重的恶徒才会因心虚而惧怕佛祖,你贵为太子,日后执掌生杀,生来就是戴罪之身,所以你终身都要因这一身杀孽,向佛祖请罪,否则死后要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可你已经因为太过害怕佛祖,每见到一面,都会担惊受怕,整夜难眠,根本无法静心请罪。所以你来问朕,要怎样才能不再害怕佛祖,要怎样才能得救,不去地狱受苦。”

褚晚龄眉目凝重,似乎想要举重若轻地转移话题,可他艰难地动动唇,半晌出不了声,倒是玉白的脸上鼻尖微红,看上去略有几分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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