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树枝上萌着一点新绿,翠□□滴,映着沉碧的天际和斑驳的雪痕,格外醒目。
她把树枝插在何月明最宝贝的箭筒里,箭则偷偷塞进了自己的筒。
何月明跑步回来,发了飙,当即提了红缨枪要找许一盏扯皮。许一盏也不惧战,嬉皮笑脸地跟他打成一团。
两人皆是红衣白甲,但许一盏显然轻功更高,且战且退,何月明把枪舞得赫赫生风,却沾不了许一盏半片衣角。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围观的一干将士看得唏嘘不已——这哪是将军打架,俨然是师傅授徒,还是茶余饭后闹着玩玩的那种。
大家看得唉声叹气,都替小何将军伤心,但见许太傅足上一踏,腾身跃上堆雪的树间,白雪便纷纷扬扬地滑落下来,迎头砸了何月明一脸。
此时营外礼驾声传来,一队枣红色的快马蹑雪而来,其中一匹雪似的白马,它的主人着杏黄色轻袍,尚未束冠,只扎了马尾,缀以杏色抹额。
褚晚龄骑在马上,仰头一看,黝重的天地之间,唯余清光白雪和两点红影。红衣胜火的许太傅正踩着树梢,身形忽上忽下地蓄着力,枝头厚雪也随她动作扑簌簌地掉,悉数砸在何月明的肩背面上。
何月明破口大骂,许一盏则笑嘻嘻地,纵身一跃,轻巧无声地落回雪地,抱起插了树枝的箭筒便窜远了。
看得呆若木鸡的禁军们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太子,而太子眉眼含笑,满目纵容。
他最喜欢看许一盏和人动手时神气十足的模样,这时的许一盏会有些微不足道的恶意,外人看来总觉得此人真是得意忘形。可她笑起来神采飞扬,像骄傲地一振翅,平日的懒散都层层剥落,眉梢眼尾都是只她一人才有的独特风情。
随驾的禁军又补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许一盏回眸望来,立即整队伏拜,被她砸了一身雪的何月明悲愤难言,只能先来太子跟前行礼。
褚晚龄的目光停在那箭筒里的青翠之上。
“诸位将军免礼,快请平身。”小太子翻身下马,言笑晏晏,率先扶起许一盏,“雪地里冷,大家回帐中说吧。”
许一盏也对他笑,褚晚龄每每穿得显嫩些,她都觉得漂亮,心情也随之明艳,和他咬着耳朵道:“梳马尾不错,以后多给我看看。”
褚晚龄对她无计可施,又不便在外人面前做出亲昵的动作,只好回以一笑,道:“方大人也在。”
许一盏挑眉回望:“他会骑马?”
“这些天刚学会的。”
话音未落,许一盏便看见了某匹枣红色马上张牙舞爪的方大人,对方正揪着可怜的马缰,进退维艰地不知动作。
何月明也看见了,但他心冷如铁,看完便想扭头装瞎。许一盏一脚踹他屁股上,使唤道:“何副将,愣着做什么,去把方军师请下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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