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声陪葬的。”
他已教出一个方沅,也看到了英才辈出的大皖。
顾此声胜,他便殉他的大皖,等到玄玉岛的军队归来,等那位威名远扬的许太傅一枪挑落叛贼,扶持太子登基,这天下还是大皖。
顾此声败,他便殓葬尸骨,再殉他的前朝,殉顾此声难消的仇恨。
褚景深望着他,两人无言,依稀听见佛殿中传来的木鱼声,遥远而冷清。
“那是皇后在替朕与太子赎罪。”褚景深低首,轻笑出声,“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佛家的信徒,可真是虔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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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渐渐入了夜,辽阔的夜幕如无望之人的眸,沉甸甸的冷漠,却无一丝寒意。
许一盏脱了白甲,一身红衣,坐在岸边与盛宴一起校对物资。
盛宴的神色十足阴沉,攥着案卷的手也止不住发颤。他已跑完附近几座城,都没有余粮,紧急征调得再向华都请旨,还会惊动军心,实在是下下之策。
许一盏则翻看着账簿,平心静气地问:“只缺粮食?”
盛宴哑着嗓子道:“我们原先准备了一个月的粮草,现在只剩半个月的份,单是这几天等你们过来,就已用去半数。”
“剩几天的?”
“......这么多人,大约能撑五天。军费也被人克扣了......”盛宴咬了咬牙,又在纸上写,“是我失职,由我担任军需官,却出了这种差错。”
许一盏沉默地将账簿递还给他,叹了一声:“军需官又不比兵部尚书,顾此声和我们打了个刚刚好的时间差,不能怪你。”
盛宴还有些愧疚,许一盏却抽回他的纸笔,不许他再多说:“这几天你已经足够辛苦了,今晚大军刚到,休整一夜,让后勤大鱼大肉准备上,好好吃一顿吧。”
话音刚落,盛宴的瞳眸已显而易见地一震,他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却被不知何时过来的何月明眼疾手快地捂住嘴:“诶、诶,姐夫,你听将军先说嘛!”
“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许一盏将腰间的玉带紧了紧,低垂眼睫收拾周遭零零散散的残纸,“回去治罪,就说是我挥霍无度,与你有何相干。我说完了,你们去帮忙吧,我再看会儿地图。”
实则以她的目力,也不能看见隔着整条玄河的玄玉岛,但她做派认真,连盛宴都不敢再惊扰她,只能暂且告退。
许一盏独自一人观望许久,直等到众人将群灯挂上,天色已晚,吩咐的大鱼大肉也都端了出来。
褚晚龄亲自过来叫她,许一盏才从麻木的茫然中回过神来,正瞧见太子殿下忧心忡忡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许一盏挤出抹笑,举步向他走去,褚晚龄压低了声音问:“粮草已不够了,你怎么还敢这样安排?”
“......因为吃饭对人来说真的很重要。”许一盏抬起眼眸,满盛笑意地看向他,“我就是为了皇粮才忠于你,更何况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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