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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了掀眼睫,手中捧着的书籍都没有放下来,便冷冷瞥向包厢外。
仿佛有无数蚂蚁在从走廊上走过,“嗒嗒”的声音一直在响。
几秒钟之后,童姚的身影出现在了包厢外的门口,下意识扭头向光亮的地方看去。
黎司君眉眼无波,冷声道:“你不想让我插手音音的成神之路,要给他最完整而无可置疑的资格,可以。”
“但是,我的不插手,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主动伤害他,或是靠近我。”
“你们甚至占用了他曾经同伴的身躯。”
黎司君眼眸眯了眯,神情轻蔑嫌弃。
他看起来似乎知道那是什么,并因此而更加厌恶。
“滚。”
短促的一个音节,却有着万钧之力,让门外涌动流淌过的黑色瞬间落荒而逃,不敢再向包厢内瞥去一眼。
就连“童姚”,也在黑液的裹挟下懵懂变道,绕行过池翊音的包厢,不敢接近黎司君所在的地方。
直到所有声音都消失,耳边再次恢复了安静,黎司君才慢慢收回视线,落回到自己手中的书上。
他的余光却不小心瞥过身边的京茶。
不同于黎司君対待池翊音的耐心温柔,一道伤口都心疼得想要拽世界意识过来,为池翊音出口恶气。
京茶身上的伤,远远比池翊音要重得多,甚至他一只手臂都软软的耷拉着,手掌角度不正常的外翻,不知何时手臂脱臼,手腕骨折。
身为武斗派,他或许不在意自己的伤势,甚至不惜以伤换伤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当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的时候,这些伤势就雪上加霜。
像是一根一根稻草,令骆驼负荷,逐渐无法承载重压。
但好在池翊音提前预料到了云海列车的冷酷,知道列车不会放过玩家重伤这样好的时机,很可能会有新的危险,趁着他离开时袭击京茶,因此将黎司君留了下来。
在黎司君身边,不管黎司君本身愿不愿意,京茶都能因此而得到最周全的庇护。
试图侵袭包厢的黑暗,只能无功而返,节节败退。
它逃命般逃离池翊音的包厢后,就顺着车厢的缝隙流进了下层,与车厢下的基底融为一体,将机械零件等包裹其中。
像是一块吸音海绵,什么声音都无法从这里逃脱。
黎司君耳朵动了动,垂眸时心中便已经了然。
唯一让他惋惜的,就是没办法趁着这个时机,将京茶扔下去。
——这种几次三番破坏他和音音约会的家伙,就应该扔去喂黑暗。
京茶即便在睡梦中,也本能感觉到了危险,连忙下意识的向旁边蹭了蹭,远离黎司君。
奔涌的黑暗中,池翊音的包厢因为黎司君的存在,成为了浩渺大海中唯一的岛屿,巍峨不动。
列车长在感知列车情况时,不由得心脏颤巍巍,咽了口唾沫。
“世界意识,怕是疯了吧?”
他双脚离地缩在沙发上,自顾自呢喃的嘟囔着:“真的要招惹那位到这种程度吗?怕不是活腻歪了,你不想活我还想多活两天呢——系统能拥有身体,多不容易啊,我还没玩够呢!”
“嗯,听到了,所以你为什么这副模样?”
酒保笑眯眯指着列车长脚下的悬空,问:“难不成是我在拖地吗?你一副要帮忙方便我的架势。”
列车长撇了撇嘴,悻悻放下脚:“这不是一时忘了吗,谁能承受得住这种坏消息……”
“那是你自己的原因,列车长。”
酒保毫不客气的戳穿:“怂就不要说别人太勇敢了。”
列车长:“???”
“攻击神明,挑衅神权,那是勇敢?怕不是送人头去的吧……”
列车长刚吐槽到一半,却猛地收住了声,表情一肃就抬头向某个方向看去,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対列车的感知…………被彻底断开了?”
他勃然大怒,气势汹汹起身冲过去:“疯了吗!在我的地盘上把我赶走,竟然敢做这种事!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但是,一道黑色的海浪,却在列车长冲向车厢门时,先一步拍击着车厢门,猛地撞开门板,然后汹涌澎湃冲了进来。
不过瞬间,就将整个车厢灌满了腥臭乌黑的粘稠液体。
列车长在里面拼命扑腾,比狗刨还没眼看,又羞又气。
他本来还想要继续骂,但一张嘴:“唔咕噜噜咕噜咕噜噜噜噜……”
灯光闪了闪,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随即陷入了黑暗。
彻骨的寒凉在蔓延,沿着后背慢慢向上,沁入血肉。
池翊音站定了脚步,不动声色垂眸看向自己脚边的影子,没有贸然回头。
走廊内的壁灯,一盏盏炸开,陷入黑暗。
黑色从车厢的尽头侵袭而来,逐渐吞没这节车厢,包括池翊音在内。
终于,最后一声——“啪!”
火星溅落在黑暗中,整列车厢,彻底陷入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没有半分光亮,安静到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
池翊音没有贸然动作,而是在原地静静等待着,侧耳倾听。
虽然那东西在暗他在明,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他的劣势。
那东西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此时身处于此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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