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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问题积压,但最后,池翊音却只是长叹了一声,赶紧从黎司君身躯下来,半跪在侧,弯腰将黎司君从地面上扶起来。
黎司君没舍得让他多用力气,而是自己手撑着地面,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当池翊音不经意看到他的身后时,瞳孔一缩。
——看到黎司君躺过的地面,他这才知道,对方的伤势到底有多重。
岩石凹凸不平的棱角尖锐,在黎司君摔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划破了他的身躯,而池翊音在上方的重量和惯性,更加加重了这样的伤害,使得那些棱角深深刺进了黎司君的血肉中。
这样重的伤势,放在寻常人身上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大呼小叫的求助了。
可黎司君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在池翊音发现的时候,试图掩盖。
“没关系,这都是小伤,只是看着严重。”
黎司君握住池翊音伸过来的手,用力站起身:“走吧,一起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池翊音却没有动,而是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他动了动唇瓣,却没能吐露出一个音节。
黎司君挑了下眉,抬手轻轻为池翊音拂去肩上的落叶,笑着问:“怎么了?”
“如你所知,我是神明,不会伤也不会死。所以,不必担心我。”
黎司君话音落下的瞬间,言出法随,他后背上的伤势果然瞬间愈合,皮肤光洁得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只有被划破的衣服,似乎还有着受过伤的模样。
他微笑着安抚池翊音,让他不必担心自己:“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音音。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虽然,我很高兴于你的关心。”
他说:“我来找你,是为了你,和你将会完成的事情,来为你助力。而不是来阻拦你的道路。音音,我不想,也不会成为拦住你的罪人。”
池翊音有些惊讶于黎司君的愈合速度,但他仍旧没有彻底相信:“嗯,你是神明。”
“所以,你最开始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你自己的行动?”
他平静的直视黎司君,眼眸中一片理智的分析与计算,没有任何细节能够逃过他的观察。
“如果你真如你所说一样,那一开始,你就不会受伤,也不会因此而令我浪费时间关心。不是吗?黎司君。”
“况且……”
池翊音轻轻垂眼。
在他脚边,金色的神血流淌,熠熠生辉。
黎司君伤势的愈合不仅没有让这些神血消失,也没有让他看起来的模样好上多少。
他依旧面色苍白,唇瓣一丝血色也无,甚至长眉微蹙,似乎在强制忍受着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就连他与池翊音交握的手……
也在微微颤抖。
种种细节,没有任何一条表明,他像他所说的那样轻松。
池翊音看得分明,但比起愤怒于黎司君的欺骗,他更愤怒的,是黎司君的不信任。
“你的伤。”
他扬起手,在黎司君没有防备之下,重重拍在他的后背上。
刹那间,黎司君闷哼出声,锋利的眉眼间不由自主流露出疼痛之色。
而池翊音的手掌上,再次沾染上金色的血液。
“……根本就没有好,不是吗?”
池翊音平静的将手掌伸平到黎司君面前,带着看透一切的平静,轻声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马家大宅一直到列车,这是你第一次,第一次被除我之外的人事物所伤,甚至露出你现在这样的表情。”
他伸出修长手指,却在落在黎司君眼角之前顿住了,只是隔着空气,虚虚描摹着他的眉眼:“你有事情在隐瞒。与神明一位有关,与你,与我,有关联。”
黎司君并没有“谎言”被戳穿后的心虚,反而低低笑了出来。
“是……我的音音啊。”
他轻声喟叹着,反手更加用力的握住了池翊音主动伸过来的手。
“确实,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世界和神明,都发生了一些变故。但。”
黎司君修长的身躯前倾,直视着池翊音靠近他,唇边弯出笑容的弧度:“我无法告诉你,音音。”
他的语气带着遗憾……以及,骄傲。
“并非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为了不干扰你,我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但是音音,我保证——我会死在你前方。”
“任何的危险,都有我陪你。所以,不要怕。”
黎司君紧紧握住池翊音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不论那条路有多难走,我在。”
池翊音愣了下,他难得失去了对自己表情的掌控,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情感,担忧却又了然。
他大致猜到了黎司君所说的意思。
而在离开五婶家的院子之后,池翊音的意识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像是长久昏睡的人,终于从浑噩中清醒了过来,看清了自己的周围的环境,也回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
民俗学教授?
不,他是被拽入游戏场的小说家,池翊音。
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他拿回了自己引以为傲甚至赖以生存的思维理智,被封存的记忆也再一次涌入他的脑海。
他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疑问被接连解答,答案排着队在他的思绪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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