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不知名的道路仿佛通往天边,在即将失去忍耐力的时候,米沙终于在路边见到一块招牌,它缺了两个字母,右下角的霓虹灯也不亮,但招牌上确实写着“汽车旅馆”。他把副驾驶座上那个病怏怏的人双手铐在一起,命令他用外套遮住,别想逃跑。呼唤铃响了好半天后,一个胖乎乎的姑娘才慢悠悠地掀开帘子钻出来,撕开一条口香糖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说:“40块一晚上,供应热水,对面的快餐店可以上门送餐,但这会他们都打烊了。”“我的车需要清洗。”米沙说。“我们不提供那种服务,实际上我想这个鬼地方连块抹布都找不出来。”“像你这么可爱的姑娘一定认识能帮忙的人。”胖姑娘抬头看了一眼,米沙熟练地摆出营业微笑,但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停止嚼口香糖。“再加十块钱。”她不耐烦地说,“我可以帮你叫修车店的比利过来,但还是得等明天早晨。”米沙感到无力,从钱包里翻出一张50美元的钞票递过去。“给你房间的钥匙,欢迎来到斯普林菲尔德小镇。下一个。”“他跟我一起。”米沙说。她又看了眼埃托尔,重复一遍:“他跟你一起?”“是的。”“你们两个住一间房?”她嘟囔一句,“死基佬。”“什么?不。”米沙扯下埃托尔手腕上的衣服,“我是艾伦·莫里斯警官,正在押解一名嫌犯。”然而那副情趣手铐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他们都清楚地看见她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埃托尔的反应比米沙更灵活,他亲密地挽住米沙的胳膊,全然无视后者暴起的鸡皮疙瘩:“亲爱的,你入戏太深了,我告诉过你把角色扮演游戏留到房间里。”米沙吓了一跳:“你在干嘛?”“解释就是掩饰,万一把镇上的警察引来怎么办。”埃托尔低声但强硬地说,“当然如果你肯付两个房间的钱,那么一切好说。”“让你离开我眼皮子底下好趁机逃跑?想都别想。”米沙咬牙切齿地拒绝道。于是,他们维持着互相紧贴的造型,一起向那姑娘傻笑,埃托尔得寸进尺地说:“我的丈夫总是觉得跟可爱的女孩子调情能让我吃醋。老公,你还在等什么呢?我们走吧。”米沙不想回头看那姑娘的表情。旅馆的房间跟外表一样简陋,壁灯坏了一个,贴墙摆放的床上罩着一张有大片陈年污渍的床单。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陈旧的沙发,米沙无视埃托尔的大声反对,把他铐在那里:“我现在去洗澡,等我出来的时候你最好还乖乖的,如果被我发现你耍花招……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浴室也一样令人沮丧,就连百叶窗都已经破损而不得不用铁丝固定。水温还过得去,这破地方连块抹布都没有,倒是有浴巾,不过米沙想到外面等着的同性,还是选择穿回自己的衣服。米沙出来的时候埃托尔说:“我也想洗个澡,我浑身都黏糊糊的,还有股呕吐物的味道……”“闭嘴。”“我们还要赶路呢,你想我就这样坐进你车里、待在你旁边吗?”“你可以待在后备箱,我无所谓。我还从来没试过后备箱放着个大活人开车是什么感受呢。”“你不能让我待在那里,我有幽闭恐惧症,万一心脏病发作怎么办?”米沙骂了句脏话,粗暴地解开他的手铐,推进浴室。埃托尔用欠揍的表情问:“你不会还想全程守着我防止我逃跑吧?”“砰”地一声,浴室门被重重关上。水声响起,没过一会儿传来埃托尔的抱怨:“这水一点也不热。”“你在说谎,水温很合适!”米沙大声说。“它就是不热,你可以进来查看。”“我才不想看你洗澡呢。别说废话,快点洗!”埃托尔终于消停下来。即使是破烂陈旧的旅馆,从床头放着的两只塑料小袋子也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在努力营造一种浪漫氛围(当然如果它们没有过期就会更加可信),但实际的场景跟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米沙烦躁地在那张吱吱作响的硬床上躺了一会儿,意识到埃托尔已经在浴室里待得太久,于是大声问:“你怎么还没出来?”没有人回答。他谨慎地贴近浴室门:“喂,小巫师,你还在吗?”仍然没有声音。米沙在心中骂了一句,推门就要闯进去,紧接着两声惊叫同时响起。埃托尔叫,是因为他的鼻子被门撞疼;米沙叫,则是因为——“你干嘛不穿衣服!”埃托尔一手按着浴巾一手捂住鼻子,痛得直吸气:“因为我把它们洗了……你的下巴怎么也跟颧骨一样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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