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能够理解警察们缘何将杰瑞米拒之门外,这一切听上去像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呃……我们可以试试。”米沙硬着头皮说,“但我什么也不能保证。”盖文说:“没关系,至少我知道还有人在乎。”他们坐上杰瑞米的车,它实在是破旧得不行,踩下油门的时候,发动机发出的声音好像有一百支疯狂的重金属乐队在后边演出似的,就连后备箱都不堪重负地发出闷响。米沙开始怀疑,这堆破铜烂铁能否支撑他到迈阿密去,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别这么讲。”杰瑞米不高兴地说,“我们要往哪走?”“去一个高深睿智而拥有魔力的地方。”米沙神秘兮兮地说。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除去杰瑞米的幻视,因此目前只能假设那些画面是真实存在的。而杰瑞米会看到盖文被绑架的画面无非有两种原因:他在现场,或者在现场的某个人给他看过那儿的录像。盖文被锁链拴在某个又黑又冷的地方——由于杰瑞米说过那儿没有窗户,米沙猜测多半是间地下室——专门的囚室和设备,这家伙准备齐全,很大可能不止干过一次。鉴于杰瑞米能提供的情报有限,他们只能从别的案子里找线索。而镇上的图书馆里,他们还原始的方式保留着小镇所有重大事件的剪报。“我需要知道本地是否发生过类似的失踪案……”米沙问杰瑞米,“你还记得盖文的外貌特征吗?”“6英尺出头,浅色头发,就像我一样。”那意味着他是个强壮的年轻男性,这类人通常不会成为暴力犯罪的被害人,犯罪类的新闻看多了就会发现被害人的领域和罪犯一样存在性别歧视。另外杰瑞米的家庭也并不富裕——他要是有钱也不会开那么一辆没有任何收藏价值的雪佛兰——所以绑匪也不太可能是为勒索钱财而这么做。米沙把推测告诉杰瑞米,后者担心地问:“我的天啊,那他想干什么?他会伤害盖文吗?”“他”,如果这是杰瑞米的直觉,而他们目前只能依靠这个,那么就得假设绑匪是个男人。米沙舔舔嘴唇,杰瑞米说盖文没穿衣服,这很奇怪。他自己方才客串过一把绑架犯,多少能够理解一些,如果担心对方反抗的话只要搜走他身上的危险品就行,把人质脱得精光是种多余的、带有侮辱和性暗示的举动,因此米沙有个大胆的猜测——绑架盖文的男人应该是个同性恋。哦,干,同性恋……米沙最近提到这个词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了?“我认识的一个讨厌家伙告诉我……”米沙咬牙切齿地说,“同性恋也有特定的喜好,我必须承认他讲得有道理。况且,在出于□□犯罪的案件中,罪犯通常会选择拥有相似外貌特征的受害者。所以,我们要找的失踪者是高大强壮的年轻男性,相貌英俊,高加索或拉丁裔……”说到这儿,米沙心中忽然泛起一种怪异的不安,他看了眼杰瑞米,又加上一条补充:“金发。”而杰瑞米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米沙,好半天才说:“我的天啊,埃勒里·奎因①在帮我找哥哥。”斯普林菲尔德是个和平的小镇,大多数时候都是,米沙和杰瑞米足足费上半天工夫才在一堆典型式的佛罗里达新闻中拼凑出足够的信息。在距离小镇十多英里的地方有一座空军基地,他们将新入伍的士兵们送到那里进行培训。那是相当辛苦且枯燥的生活,因此当20岁的马文·温斯顿没有准时在夏季探亲假期的最后一天现身的时候,人们只是说:“啊,又一个吃不了苦的逃兵!”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6年前的秋天,一伙四处作案的窃贼流窜至斯普林菲尔德小镇,他们一路向西,沿途不断“光顾”居民的住所,最后来到一位名叫托马斯·莱利的居民家中。窃贼们本以为小屋空无一人,然而他们失算了,事情继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托马斯·莱利的小屋位于小镇西面的高处,附近没有其他邻居,赖以作伴的唯有山顶呼啸的风声,以及山脚下州际公路上偶尔传来的汽车引擎轰鸣,如果从这幢孤独的建筑出发到最近的居民家,即使是脚程最快的人也需要走上一个钟头,因此,当负责清点失窃物数量的治安官发现莱利的尸体时,已经是后者死亡三天之后的事情。同他的小屋一样,托马斯·莱利是个孤僻的男人,在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给镇上的居民留下多少印象,但当警察们到小屋中搜索劫杀案线索时,他们将在那儿发现的东西却会在接下来的数年间给人们带来不灭的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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