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连忙放下他小小的身体,轻拍他瘦骨嶙峋的脊背,喉咙里发出惊慌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不停地重复他的名字:“埃托尔,埃托尔……”矮床上坐着个男人,正在清点手里的钞票,见到女人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耐烦地说:“别管他,玛格丽塔。他没事,就是吃得太多了,11岁的小东西怎么这么能吃!”数完钱的男人对当天的收入并不满意,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什么东西就往抱在一起的母子身上招呼:“吃得这么多还不长个,连看家护院都不行!真是倒霉,每天让老子倒贴钱,你怎么没生个女孩,女孩长到现在都能赚钱了……”“不要,弗兰克!”玛格丽塔的乞求没有任何作用,她只能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脊背承受着男人暴躁的抽打,同时也用她柔软的怀抱将埃托尔那只跟母亲一模一样的、美丽的蓝色眼睛深深地藏了起来。失重感猛地袭来,埃托尔头朝下重重摔在地上,这个姿势加上头部倒吊充血的后遗症让他除了嗡鸣之外什么都听不到。身体里一点力气都不剩下,只能贴着地面喘息,左眼更疼了,脑袋好像立刻就会爆炸那样,眩晕感一阵又一阵传来,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他吐得眼冒金星,他很想合上沉重的眼皮,把一切都交给黑暗,但却听见从自己的胸腔里发出低哑的“嗬、嗬”声。头发被抓着,埃托尔不得不扬起脸,盖文问他:“你在笑吗?”埃托尔确实在笑,刚开始只是短促的一两声,但很快变得持续而疯狂,像是失去理智那样。“我过了太久舒服的生活,几乎忘记被伤害是种什么感觉……讲真的,你就这点儿能耐吗?你管这叫惩戒?我都快要无聊得睡着了,你没看见吗,它甚至没法叫我兴奋!你就只会用这个吗?需不需要我再教你几招?可别浪费了这满满一屋子的道具啊!或者我可以给你一个网购链接,上面那些形状怪异的、你甚至想象不到的工具,我都可以告诉你该怎么用……”埃托尔不顺畅地爬起来,用四肢撑着身子,这是一个极富进攻性的姿势,他像一只真正的猛犬那样,将身体伏得很低,双眼死死盯着盖文的脸,仿佛随时打算扑上来。他保持这样的姿势,低沉地、一个词一个词地说:“关于折磨,我比你,懂多了。”**在镇上的酒馆里,杰瑞米向米沙讲述他作为陆军一员,在中东某个无名之地被恐怖分子俘虏的经历。“他们把我绑起来,我没法行动或者和任何人交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个穿白衣服的传教士出现,给俘虏们灌输他们的思想,一遍又一遍:你所相信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只有接受他们的一切你才能得到解脱……我最终设法脱身,但是记忆变得十分不连贯,有时候上一秒我还在街上,下一秒就到了车里,而且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米沙问:“你去看过医生吗?”杰瑞米摇头:“我害怕那儿,医院让我想起他们的牢房,医生的白大褂也跟传教士差不多……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可以耽搁,我必须要救出盖文。”“所以,你患有失忆症。”米沙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你说过盖文是你的哥哥,而非弟弟。所以,在你看到的那些画面里,盖文有多大年纪?”“16岁……”“这是个问题,杰瑞米。”米沙表情凝重地说,“你今年多少岁了?”答案显而易见,没有任何一支军队会接受16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况且杰瑞米的外表也已不是少年。“杰瑞米,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所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过去的真实记忆?”米沙的猜测是这样的——少年时期,杰瑞米曾跟盖文同时被绑架、囚禁,这就是杰瑞米不敢靠近魔鬼之屋、却能描述出那房子外形的原因。他曾经到过那里,并且经历残酷的对待,以至于受到伤害的大脑主动屏蔽了这份记忆。按照目测,杰瑞米的年纪在25岁至30岁之间,而被绑架时却不超过16岁,与托马斯·莱利的作案时间吻合。由此看来,盖文很可能早就成为托马斯·莱利后院埋着的尸体之一。杰瑞米的执着也得到了解释——那是幸存者愧疚心理,杰瑞米为只有自己活下来而感到内疚自责。也许他曾一度打败这种负面心态,但它最终卷土重来。杰瑞米张张嘴,表情逐渐从困惑变为惊恐,开始回忆起更多有用的信息:“那地方很黑,我看见他坐在角落里,赤身裸体,脚踝被铁链拴着,我想过去抱着他,但是够不着。我的脖子被拴住了……‘他’在折磨我,但为什么是我?杰瑞米,你为什么不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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