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洲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垂下眼来。他发觉自己并没有做好聆听如此沉重的情绪的准备,也没有考虑过这是在揭燕惊秋的伤疤,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的下半生,不管做些什么,都已经不可能完全弥补燕惊秋心里的创伤。燕惊秋现在坐在这儿,像失落的海底遗迹,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还保有着外表的光鲜亮丽和华美,只是碰一碰就会碎裂,坍塌成一片废墟。燕惊秋推开他的手掌抱住他,说:“鹤洲,你想知道的话,那些信全部都给你看,我不想说,好不好?”“好,对不起,我不该问。”“没关系,反正你总会知道的。”“不哭了。”梁鹤洲把吹风机收起来,又出去倒了杯水。燕惊秋已经躺在床上,喝完水后,又掀开被子拽着他进来,枕在他肩上,很快睡着了。第二天两人都赖了会儿床,十点多才起来。燕惊秋说要去找程庭南,梁鹤洲在药店买了些晕车药,送他上出租车,约好下午在医院见面。到程庭南公寓时已经是饭点,燕惊秋走在走廊里,有些忐忑,站在门前几番伸手,没敢敲门,正想改天再来,门突然开了,程庭南走出来,围巾随意挂在脖子上,大衣还敞开着。他看见燕惊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皱着眉,冷嘲热讽地说:“啊,原来你知道我住在哪儿。”燕惊秋红了脸,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好久不见庭南,那个,新年快乐,你、你把衣服穿好吧,外面很冷,会感冒的。”程庭南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他几眼,“有事就说,我要去上班。”燕惊秋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护身符,“这个给你,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不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程庭南凉凉讽刺一句,“你不觉得你的道歉太晚了吗?”他拽过护身符,毫不犹豫地扔进楼道的垃圾桶,回身关上门,大步迈进了电梯。燕惊秋失魂落魄,跟在程庭南后面走出去公寓大楼,看着他开车离开后,坐上出租赶去医院。他提前打了电话过去,下车时梁鹤洲已经在门口等他,牵着他的手塞进口袋,和他一起走进住院部。电梯直上三十层,梁鹤洲看他闷闷不乐的脸色,没有多问,说:“没事的小秋,下次我们再去看他。还没吃东西是不是?”燕惊秋点头,“我来这里,阿姨不会生气吗?”“不告诉她,我们在外面坐一会儿,马上我和你回去。”电梯在此时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不想竟在病房外遇到了宋寒清。他拎着果篮和一些补品,朝梁鹤洲点头。梁鹤洲说:“怎么突然过来?”“顺路,我等会儿去录音棚接然然。”他说完,看了一眼燕惊秋。梁鹤洲有意无意挡住他的视线,对燕惊秋耳语,让他等一会儿,和宋寒清一起进了病房。燕惊秋坐在椅子上,没过五六分钟,宋寒清就出来了,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到一边说话。两人走到角落,燕惊秋率先开口,问:“阿姨她有好点吗?”“不怎么好,这几天都吃不下东西。”宋寒清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继续说:“所以我求你别搞什么幺蛾子,刚才我在里面想跟阿姨说鹤洲他爸已经死了,他不让我说,又是你对吧?”燕惊秋抿着唇沉默,宋寒清仍是头也不抬,“燕惊秋,现在阿姨都不肯见你,在她心里,我就是比你好比你够格,你——”“我和鹤洲在一起,又不是和阿姨在一起!”燕惊秋喊出了声。“阿姨在鹤洲心里什么地位,不用我多说吧?假如阿姨留下遗言,让鹤洲绝对不能和你在一起,你觉得他会怎么选?”燕惊秋脑袋一懵,像有响雷在耳边炸开,震得浑身都在疼。“你没有机会的,放过彼此吧。”“我……”燕惊秋握紧拳头,颤颤发抖,喊道:“我不要!我不要!”“小秋!”身后传来一声唤,燕惊秋循着声音望过去,被跑过来的梁鹤洲抱进怀里。“怎么了,怎么回事?”他捧着他的脸,见他呆愣愣地不说话,又转头去看宋寒清。宋寒清拧眉,说:“你过来,我有话讲。”“就这么说吧。”“不行。”梁鹤洲和他对视着僵持几秒,牵着燕惊秋坐回椅子上,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才走到一边。宋寒清先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地说:“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疯了吗要告诉你妈实话?”梁鹤洲淡淡回:“你不懂。”宋寒清嗤笑一声,“行,你的事我说了也不算,不过你好好考虑清楚,别后悔就行。”他看向远处的燕惊秋,眯了眯眼睛,又说:“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你答应过我的,那件事谁都不能说,就算燕惊秋也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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