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忍不住道:“谢晦哥应当是为早晨的事道歉。”
姜莞笑笑:“可别自作多情了,我连多花一份心思生他的气都不愿意。”
圆圆听不懂,只能问:“那我可吃了?”
姜莞将头点得飞快,差点将自己点晕过去。
她已经做好好好睡一觉的准备,半夜外面下起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加助眠。
雨声中忽然多了哭声,姜莞便是被这样一阵呜呜哭声吵醒的。她睁开眼时圆圆已经从床上坐起,尚有些迷糊地穿着鞋要去看怎么一回事。
姜莞将被子一拉,盖过整个头去,卷在其中隔绝外界一切杂音。
圆圆则开门去外面了一阵,才又在风雨中回来。
夏日就算是下雨也很难凉快,外面更加热了,还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闷。倒是一直兑付着冰块的房内凉爽如深秋。
圆圆犹豫了一下,用气声小声询问:“女郎,你歇了吗?”
姜莞那边没动静。
正当圆圆以为姜莞睡过去了,打算跟着一起再睡时,她不耐烦地问:“夜里有什么事?”
圆圆立刻道:“谢明月她娘情况突然不好了,她刚刚哭着来找谢晦哥,谢晦哥已经跟着过去看了。”
姜莞轻嗤:“谢晦是郎中么?去看了就能好?”
零零九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谢明月又在搞事了。”
姜莞的瞌睡去了大半,但她又懒得起来,于是懒洋洋地指挥圆圆:“你去同我的护卫说,让他们带着郎中一起过去走一遭,不许让她娘就这么死了。就算救不了,非要死,也把人给我拖住了,等白日我睡醒了再让她死。”
圆圆听得迷迷糊糊,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披着衣裳找护卫去了。
姜莞将头往被子里一埋,大有天塌下来都不及她睡觉重要的架势。
谢明月和谢晦并肩在雨里走,合撑一把伞。谢晦极有风度地将伞都撑在谢明月头上,自己半个身子都淋得通透。
谢明月本想和他一同挤在伞下,奈何谢晦举伞的手臂架着,实在让她很难接近。
她在风雨间抬头看了眼谢晦的侧颜,手指不由紧了紧。她娘病情加重,他再冷再硬的心也该也该觉得她可怜,有所动容的吧。
那样就不枉她兵行险招,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她无法接受谢晦从今往后对她冷淡下来,也深知如果任谢晦冷静两日,他只怕会越来越讨厌她,因而她必须要刺激谢晦立刻与她见面,最好还要能让他怜惜她。
所以她在她娘睡前喝的药碗里加了一味猛药,果然她娘在夜里便不好了。
谢明月在雨中出神地想着,总之那不是自己的亲娘,便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没关系吧。今日这具原身的娘还说些她根本不爱听的话,不过是连名字都没在书上出现过的炮灰,纵然死了也没关系吧。
谢晦脚步快,带着她也不得不走得很快。
二人收了伞一同入内,谢明月一进屋便去找汗巾递给谢晦:“谢晦哥,你擦擦。”
谢晦摇头,径直向床边去,又叫:“婶子。”
谢明月的娘神志都不大清楚了,并没有回应他。
谢晦顿时将眉皱起,将人翻了过来,眼看着谢母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情况很是不妙了。
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郎中,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也大多是靠身体素质硬熬过去。他们吃得苦多,承受能力反而越强,不那么容易生病。倒也有几家能治些寻常小病的,遇到谢母这样经年累月的病便束手无策了。
因而这时候要找个能治病的郎中,怎么也要到村外去。
风急雨大,加上谢家村天然的地理环境,如今要出村去找郎中,只怕还没回来谢母就要不好了,更不必说将人背出去找郎中。
谢晦再叫几声“婶子”,终于将谢母的神智唤回了些。她目光在谢晦脸上逡巡许久,才费力将人认出:“谢晦。”
谢晦沉声:“是我。”
“我大约是不好了。”谢母很了解自己的身体,一开口也没有多难过,仿佛死对她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
谢明月这时候没有半分心虚,跟在谢晦身侧一同站在床前,哭道:“娘!”她这一哭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叫人难以分辨。
谢母看她一眼,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对谢晦道:“我的病,我心里有数,这次应当是真不好了。”
谢晦要开口,她费劲地摇了下头:“你不必多说,我的身体,我心中自然有数。”她说着看了眼谢明月,目光复杂极了。
谢明月被她这一眼看得心中发怵,又强打起精神,一个山野村妇哪里懂得什么药理,又如何会知道她动的手脚。
定然是她做了亏心事,看谁都不自在。
她哀哀哭道:“娘,你不能丢下我。”
谢晦动了动嘴唇,还是道:“您不要睡过去,我知道或许哪里能找来郎中,再撑一撑,我去去就回。”
谢明月不解:“谢晦哥,这么晚了你要……”她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谢晦要去哪里求郎中。
那个女郎!
“不可能的。”谢明月忙道,“那个女郎恶毒极了,就算带了郎中来,也不会借给咱们用的。”
她话音刚落,院子门就被人敲了起来。
谢晦看了眼谢母:“我去开门。”深更半夜,无论如何他也不该叫一个女子去开门。
谢晦出门去了院子,房中只剩下谢母与谢明月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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