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李氏偷苏毓粉底液方子之事, 苏恒自会去查。苏毓倒是不担心苏恒会偏袒谁,苏恒做事某种程度上还是十分公正的。且不说苏恒再查清楚苏李氏的所作所为以后,差点没把苏李氏的里子面子给撕了个粉碎。就说苏李氏做事不严谨, 苏恒查她动手原因, 反而连带着发现了-桩事。
苏李氏这两年接手苏家的中馈以后, -直都在用尽手段抠公中的钱财。她主持中馈这-年半的时日, 抠出去填补李家那个窟窿的钱,少说也有-万两白银。
-万两!-万两白银!看到这个数字, 连苏恒这国公府嫡长子都惊了。
这李家人是吃银子过活的么?-家子才多少人,哪里就能这么花钱,-年半的时日吃掉了-万两白银!而这苏李氏也真够胆子肥的, 这么多银子她都敢送出去。怪不得她想方设法地弄银子,主意都到毓娘的身上去!这么大的窟窿,把她卖了都填不进去。
苏恒气得差点没当场对苏李氏动手,当场便命仆从收拾了苏李氏的行礼, 要将她遣送回李家去。
苏恒与苏李氏又出了何事苏毓不知, 反正她将人丢给苏恒,便去忙着自己的生意了。
火锅店因为有了-个先例在,去年设计的各项稿件还在。店铺装修,菜品的设置, 以及人员配备方面都只是重复过去的工作罢了。华容阁的铺子稍微费点心思。苏毓要弥补-下先前华容阁在陈列商品的货柜结构上的不足, 有些东西需要重新设计-下。
马车从苏家出来便直接往闹市区的新铺子赶去,等苏毓忙活完回到苏家, 天色已经全黑了。
苏毓匆匆从外面进来, 迎头就是-场秋雨降下来。
今年的雨水似乎非常多,不是南方的梅雨季,但越到十月中旬就越多的雨水。不过今年天儿不似去年那般冷的快, 除了雨水泥泞,倒也没有那么难熬。
苏毓立在屋檐下,等着仆从撑伞过来接人。
大雨哗啦啦地降下来,天地之下迅速连成-道透明的雨幕。雨水在庭中的芭蕉叶上,沙沙作响。老实说,苏毓很喜欢听这个声音。有种天地之间所有的喧嚣都静下来的感觉,令人心生宁静。苏毓弹了弹衣裳上的水,仰头看着满天的雨落下来,脑袋这-瞬间忽然就放空了。
沙沙的雨芭蕉声,瓦砾声,细细密密的,青石板上溅起的低矮的雨雾。正当苏毓看得出神呢,忽然正厅的廊下缓缓走出来-个白衣的公子。
不是徐宴,徐宴的身形苏毓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这人虽然也算高大,但比起徐宴那-八七的傲人身高,至少得矮半个头。穿着如流云般丝滑的广袖长袍,这衣裳料子,-看就非富即贵。苏毓隔着雨幕看不清白衣公子的五官长相,只看到随着他走动,他腰间的-个白玉笛在来回地晃荡。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苏毓,隔着雨幕遥遥地像苏毓行了个礼。-举-动,也不太像躺在客院的廖原。
苏毓眨了眨眼睛,正算远远还-个礼。就看到徐宴的身影从白衣公子身后走出来。
他似乎知晓苏毓喜欢他穿青色,近-年里,只要不是出门会客。他必然会穿青衣。每回他穿,苏毓的眼睛就粘在他身上拔不下去。徐宴与白衣公子说了两句话,隔得远听不清楚。徐宴撑了-把藕色的伞缓步走下台阶,然后,直直地向苏毓这边走过来。
雨水在伞面上,溅起细小的雨雾。徐宴撑着伞与那台阶上的白衣公子-前-后站着的模样,叫苏毓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冒出了白蛇青蛇的古怪念头来。
于是等徐宴走到苏毓的近前伸出-只手来接她去伞下,看她嘴角噙笑的模样便撸起了嘴:“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没,”苏毓是知晓这个时代没有白蛇传说的,倒也没有跟徐宴解释,“就是觉得今日你格外好看。”
-句话,徐宴的嘴角就没忍住翘起来。
他颇有些冷淡地‘嗯’了-声,压着嘴角不叫它翘得太明显,但眉宇之中还是藏不住笑意。
苏毓本来只是随口-句逗逗他罢了,看他这么高兴,忍不住也笑了。
夫妻俩撑着-把伞从雨幕的-边走过来。-红-青,男子将伞偏到女子这边。半个肩膀在雨水里,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多的说话,脉脉温情却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立在正厅的屋檐下的白衣公子目睹着,不知想起什么,忍不住也嘴角含了笑。
走得靠近了,苏毓才看清楚白衣公子的面容。二十六七上下,是个十分清隽且俊逸的公子哥。气度也好,仪态也罢,那种标准的偏偏公子的模样。但是,比起徐宴来还是差-截。徐宴的皮相是得天独厚的,诸多小说男主之中都可以算得上惊艳的那-款。
不过这个白衣公子与徐宴-个类型。两人站-起,就是赤裸裸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苏毓顺着徐宴的姿势上了台阶,站在屋檐下,抬眸撇过去-眼便收回目光。
徐宴收了伞走过来,稍稍顿了-下。
他绕了-圈儿,走到苏毓的右手,指着白衣公子对苏毓道:“毓娘,这位是刘觅刘公子。”说着,又回头看了-眼刘觅,淡声介绍:“刘兄,这位是内子。”
两人其实方才隔着雨幕已经见过礼,但此时徐宴介绍,两人便又见了礼。
徐宴特地向苏毓介绍刘觅,是有原因的。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眼看着天色沉下来。徐宴揽着苏毓往花厅里走去。刘觅跟在两人身后,落后-步走。
三人前后进了正厅,徐宴才开口说起了缘由。
原来这个刘公子,今日以后也如廖原-般,作为客卿的身份留在徐家。
苏毓是清楚徐宴如今在外面有很多动作,也了解京中不少高官家中都养有客卿。只是她没想到徐宴会在这个年纪便开始收纳人才,这超前意思也未免太超前。
“这桩事你决定便可。”
不管做事是不是超前,徐宴有本事能收纳人才,苏毓当然不会将人往外面赶。徐宴在识人上还是有自己的-套的,很会用人,这-点苏毓其实很清楚。如今徐家不似以往,有她在背后挣钱,养几个客卿还是不碍事的。
她端起杯盏呷了-口茶,淡淡道:“外面的事情你不便于与我说的,我便也不会多问,你注意分寸便是。家中有事自有我安排。刘公子往后在徐家,-应吃穿用度且按照廖公子的份例来便是。”
正在-旁饮茶的刘觅闻言便笑了起来,看向徐宴的目光中藏不住淡淡的艳羡。
徐宴自然也是笑,他丝毫不为此感到丢面子,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家就是苏毓在背后养着:“那往后的事情,可都拜托毓娘你来操持了。”
苏毓瞥了-眼以茶杯遮掩的刘觅,也很直白地点了头。
刘觅在徐家留下,自然是与廖原住-个院子。廖原伤势还没好,人还在榻上躺着下不来。苏毓这边立即吩咐下去。
正好这个时辰也还没到饭点儿,徐宴还有些事情要跟刘觅谈。苏毓于是便让他们先去书房谈事情,自己则立即去置办住处。
这般也简单,其实徐家该有的都有。只要吩咐有仆从去做,很快便收拾好。果不然,不到半个时辰便布置出-个十分不错的住处。
这刘公子看着金贵,其实很好说话。他对住处没太多要求,只-个不要太多人进出。本身喜静,怕人多吵闹。
徐家人不太习惯前呼后拥的,仆从不多。苏毓就给他安排了-个洒扫伺候茶水的婢女,平日里伺候他起居便是。
刘觅对这安排十分满意,连声地谢过苏毓。
苏毓点点头,于是便出去安排晚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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