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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昌五年二月,那日安公公伺候皇上安置下,正欲退出福泰宫寝殿时,只闻榻上那人状似随口的道了句,“命人将永和宫收拾出来,让那青儿住进去。”
他惊讶抬头,只见皇上已阖上了眼,薄唇翕合间,嘴角似是有着一抹自嘲与无奈的弧度,继续道,“命方太医与医女好生照料着。”
安公公张了张口,良久,只应了一声,“奴才遵旨。”
三月,方院使与医女回禀,已为小宫女青儿调理好了身子,这几日正适合侍寝,萧漓闻言,手中狼毫笔不见停,低垂下的眼眸暗沉一片,似是有着极难看懂的情绪。
当夜,萧漓未带随从,只身一人入了永和宫。
安公公以为皇上会在永和宫内安置一夜的,是以第二日寅时中,他直接带着龙袍候在了永和宫寝宫外,可谁知,是小宫女青儿一身狼狈开的门,羞涩的说皇上早已离开。
最后,安公公是在永宁宫的屋檐高处寻到的皇上。那时,他高喊了多声,皇上似是才注意到他,施展轻功飞身而下,他一边为皇上披上龙袍,一边絮絮叨叨道,“皇上怎会在此处?让奴才们好找。”
萧漓良久无声,直至走出永宁宫时,才似是温柔似是向往的低喃出声,“梨花已开,正漫天飞舞。”
——
建昌五年冬月十九,小宫女青儿突然毫无预兆的胎动,比预计的生产日子提前了足足有半月之多,情况极其凶险,几近产厄。
萧漓听闻后,亲自走了趟永和宫,他来得随性,也未让宫门口的小太监通传,是以殿内众人并不知晓皇上驾到。
萧漓与安公公走至殿外,能听闻殿内不时传出青儿的痛呼声,间或有接生婆与医女的说话声入耳。
“这产厄之症最是凶险,务必快快产下皇子,否则不止姑娘的性命不保,连皇子都会有性命之虞。”
“婆婆,我曾听说,落胎之痛不亚于产厄之痛,可真有此事?”
“那可不,产厄之痛是存着希望之痛,可落胎之痛却是锥心刺骨的无望之痛,那痛不止在身,还在心……”
安公公正欲推门而入,抬手的动作却被皇上阻了,他侧头看去,只见皇上不知怎的,脸色突然间煞白一片,神色凄惶无措,似是呼吸都难再继般剧烈的喘息起来,连眼眶也通红一片。
他一惊,赶忙去搀扶皇上,焦急问,“皇上,您怎么了?”
萧漓紧抓着他的手,像是溺水之人紧抓着一块浮木般,急喘良久才稍许缓和下来,失力般哑着声嗫喏道,“她,她一定很疼吧。”
她一定很疼吧,说这话时,安公公恍惚看到皇上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哀伤,连眼角都浸染着湿意。
——
当夜,小宫女青儿诞下皇子,建昌帝萧漓亲自赐名:萧炙。
皇子名讳在第二日传至宫中各处,文华宫锦贵人在听闻皇子名讳后,有一瞬的怔楞,继而莫名大笑,笑声骇人,当夜锦贵人命人关闭宫门,对外宣称闭门谢客,永不再踏出文华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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