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会那么没眼色,大喜的日子当面把这事挑出来。郑廷棘这话明着是在祝贺,底下自然是讥讽之意。偏生,你还挑不出理来。
他蓄意在婶娘之前加了个新字,生生的就是让人联想起郑瀚玉昔日那段旧情。
郑家的人面上皆颇有些尴尬,郑廷棘的生父、二房老爷郑泷泽亦在席上。他虽与这四弟素来不睦,但到底大庭广众还要顾及些自家的颜面,便呵斥道:“孽障,你吃醉了,还不快坐下!”
郑瀚玉微微一笑,吩咐人又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干,言道:“那便多承侄儿的吉言了,你婶娘若知晓你祝贺之情真挚若此,必定十分欣慰。延续香火,传宗接代,那是头等大事,我与你婶娘自会上心。”说完,便不再理会郑廷棘,吩咐莲心推着自己向别桌行去。
这若是上一世,听郑廷棘这般当面戳人痛处,他必定恼火万分。
毕竟,哪个男人能在自己新婚宴席上,被一个小辈当面嘲笑指摘不能行人道而不发怒的?
然则,今生眼下他是不会乱发脾气,称了郑廷棘的意,毁了自己大喜的日子。
郑瀚玉知道,自己这双腿并非无药可医,他已派人去寻找上一世为自己治腿的大夫。只是或许现下机缘未到,还尚且没有消息。
总归,他还是会和桃儿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的。
想到做夫妻三个字,郑瀚玉忽觉身上有些发热,又联想到宋桃儿正在房中等着自己,便更是浮躁起来,只嫌眼前这些宾客尽皆面目可憎,言语乏味,恨不得立时丢下他们,就进房去。
但豪门贵族之间往来,自有礼法分寸,饶是郑瀚玉亦不能任性行事,少不得耐着性子一一应付。
宋桃儿独自坐在床畔,蒙着喜帕,眼前一片红花花的,什么也瞧不见。
她垂首,看着手腕上戴着的那副赤金嵌红宝镯子,正自熠熠生辉。
这是夫家送来与新娘子的添妆,她今日出嫁,自是要戴来的。
红宝石金镯子与她并不相宜,但扣在白腻的手腕上,却显出了一份别样的妖娆。
相较于上一世那份惶恐不安,宋桃儿此刻的心境倒甚是平静,只因着枯燥无聊却想起来出嫁前夜,嫂子过来的叮嘱。
女孩儿出嫁,总要有年长些的女性教导闺房里的那些事,免得什么也不懂,嫁到夫家竟闹出笑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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