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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谁让纪峋骗他又炒他!
晾着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晚上睡着后,阮北川再一次梦见了纪峋。
梦里,他和纪峋在巴厘岛举行婚礼。
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和欢呼声中,他们站在夕阳下,交换了戒指,亲吻了彼此,至此便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
这实在是一个美梦,以至于阮北川被家里的开门声吵醒的时候,嘴角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他的房间门被大力推开,一个带风的,力气十足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阮北川懵了下,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和耳朵里的嗡鸣声,他慢慢抬起眼,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他的父亲,阮康。
梦醒了。
阮康面带怒意,拳头愤怒地握在身侧,好像下一秒就要砸到阮北川身上。
阮北川没什么表情地坐起来,阮康那一巴掌扇得很用力,他有点头晕,因此动作有些迟缓。
但阮康对他向来缺乏耐心。
他抬手指着阮北川的鼻子,冷声命令道:“跪下!”
阮北川一言不发,在阮康身前跪下。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小孩?”阮康眼神阴冷,带刺的话一句句扎在阮北川心上,“我教给你的礼义廉耻,你有哪点做到?带个男人回家做那种事,还被小区的保安知道,你简直让我们阮家蒙羞!”
阮北川安静地垂着头,没有辩解也没有顶撞。
从那一巴掌扇向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阮康为什么生气。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这天的S市阴雨重重,雨声敲打玻璃的声音,和阮康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一齐向阮北川袭来。
阮康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家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同性恋!你想让阮家绝后吗?!”
阮康又说:“你哥是同性恋就算了,为什么你要学他?你睁开眼睛看看自己,你有哪点比得上你哥?你有什么资格学他做事!”
阮北川精神有些恍惚。
为什么阮南参就算了?
为什么阮北川不可以?他是什么样子?他很差劲吗?
为什么从小到大的很多事,阮南参可以,阮北川就不可以。
阮北川突然头很晕,可阮康还在说话。
他说:“你调开监控看看你和那个男人纠缠的样子,你不觉得恶心吗?”
阮北川闭了下眼,原来是监控暴露了啊。
他想说不恶心,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溺在海底的死尸。
“阮北川。”阮康叫他,说:“我把你养大,不是为了看你和男人亲嘴,更不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恶心人的同性恋!”
“是吗?”
努力了很久,阮北川终于浮出水面,他没什么表情地抬头看着阮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同阮康顶嘴。
“那你把我哥养大,是为了让他变成一个恶心人的同性恋吧?”
阮北川扯了扯嘴角,嘲道:“我哥也会和男人亲嘴,我哥也会和男人睡觉。爸,你不觉得恶心吗?”
“够了!”这些话一瞬间点燃了阮康的另一只炸药桶。
他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一脚踹上阮北川的肋骨,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们没有可比性!”
阮北川被踹得身子偏了偏,很疼,他低着头,捂住被踹到的地方,有一点想哭。
他突然觉得很累,这些话和他初中开始叛逆逃学的时候阮康说过的那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他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同样是父母的小孩,阮南参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却不行。
可是再争辩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他永远叫不醒装睡的父母。
阮北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着窗外的雨声,声音很轻地说:“爸,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我?”
.......
S市的阴雨在中午时彻底停了,躲在乌云后的太阳终于肯露出脸来。
金灿灿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纪峋却在小区门口的垃圾箱旁边,看到了他淋湿的小狗。
他的小狗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垃圾箱旁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纪峋心尖像被掐了一下。
他很沉地呼出一口气,慢慢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把他的小狗搂进怀里。
片刻后,纪峋忽地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肩窝里。
他的小狗哭了。
第67章 他的神佛
这里是小区的后门,除了遛狗的几个老大爷,平时不常有人经过。
阮北川穿着短袖的格子睡衣,只带了手机和身份证,在阮康怒火中烧的吼声中从那个家里离开了。
他不知道能去哪,像小时候一样,除了这个垃圾箱附近,他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他也想给纪峋打电话,可是他又不希望纪峋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所以阮北川还是一个人。
出门的时候,外面还在下小雨,阮北川没有带伞,垂着眼皮走进雨里,雨点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像妈妈温柔的抚摸。
阴雨天气的缘故,小区里人很少,仅有几个步履匆匆刚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他漫无目的地沿着小区的石板路走了一圈,又去空无一人的凉亭底下坐了一会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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