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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赴颔首,算是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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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渚凡没去想太深入,也知道余成霖嘴里不会有什么余珂爱听的好话说出来,就没有再仔细问。
“秦赴,”林渚凡说,“余珂受不了刺激的。”
秦赴没说话,他知道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让余珂天天被余成霖和自己欺负。要不是余珂有个不太靠谱的老爹,秦赴不是不能忍痛将余珂从自己的心里像拔一根花刺一样拔出去。
可他们甚至天天要见面,秦赴的顺水推舟在每天每天不能回避的相处中只是迷惑自己的一个借口。
林渚凡叫秦赴的名字,又问他说:“你现在只吃艾司唑仑,自己觉得有缓解心理压力么。”
秦赴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了,如实回答说:“我不知道。”
“我还是觉得,余珂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严重。”林渚凡说,“疼痛可能只是你身体上的一个爱好。”
“就是因为这样,我觉得这样才恶心。”
秦赴话里没什么激烈的情绪,就算说自己不好的时候也很冷静,“余珂是因为疾病,那我是什么。”
变态、疯子,还是别的什么。
林渚凡将细框眼镜向上推了些许,没有阻止他脑内的发散,沉默很久才接着对他说:“秦赴,你停药一段时间。”
“我跟了你这么久,都没把你嘴里的那个哪哪都不好的秦赴治好。”林渚凡起身去开秦赴办公桌前的抽屉,将他吃的安定片拿出来,空的或是不空的,全部摆在台面上。
林渚凡说:“你让我怀疑自己的专业性。”
桌上的药瓶除开吃完了的空瓶,其余都被林渚凡撇到一边,就给秦赴留下一瓶没有拆过的。
林渚凡说,让他自己觉得压力大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再吃,其余时候多和余珂接触。
秦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旁观着林渚凡将药瓶扔掉一半,又收走另一半,剩个小瓶的孤孤零零地立着。
“余珂会对我产生不必要的期待。”秦赴试图通过别的方面来反对林渚凡的治疗方案,也说不清是在劝林渚凡还是在劝自己。
但林渚凡不听他的,嗯嗯啊啊又不太上心地点着头,拿笔在秦赴的病历本上加东西。
最终还是看不下去秦赴一脸的苦大仇深,说:“反正余珂现在也受不住刺激,你就当帮他稳定情绪。”
又说:“万一他喜欢你喜欢到不在乎这个呢,”林渚凡说到这里的时候抬头,若有所思地在脑子里将两个人相处的蛛丝马迹抓点出来过了一遍,“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赴没有反驳什么,但觉得自己长到现在这么大,运气也没有好过几次,所以并不觉得他会是那个万分之一。
“我过段时间会考虑和余珂聊一下。”林渚凡写完了病例,和秦赴汇报说。
说完就要走。
秦赴没见过他这么步履匆匆,把他叫住问:“你上哪去。”
林渚凡面无表情地回转过身,“我急需补个觉,我头疼得快要裂开。”
秦赴说好,又说:“那看来余玦还挺厉害。”
林渚凡五官扭曲,肉眼可见地开始痛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电脑,回忆了一下价格觉得不合适,于是只能忍住冲动没把它朝着秦赴的脑袋上扔了。
余珂一到发病期就容易展开报复性睡眠,加上吃了助眠性药物,情绪在发病时极端化又转变得快,很消耗人的精力,他每次都觉得累。
于是他醒来摸手机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余珂蔫不拉几地开房间门出去,身体机械运转,凭借着肌肉记忆下楼,在一个奇妙的时间点巧妙地碰到回家工作,拄着单拐的秦赴。
余珂很快一下子就不蔫儿了,看着秦赴的脸,昨天晚上的记忆缓慢地,缓慢地转回余珂的脑袋里。
“可是我还没有喝完。”余珂昨天晚上在酒会上说。
“我只有你了。”余珂昨天晚上在秦赴的伞面下说 。
“我今天晚上也跟你一起回家吗。”余珂昨天晚上在开满月季花的灌木丛里说。
真离谱啊。余珂此时此刻站在秦赴面前对自己说。
他为自己的不值钱感到抱歉,但月季花里和雨下的秦赴确实让他连回味也心动。
余珂尴尬可以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秦赴的脸色看起来也有一些不自然。
“你今天回来好早啊。”余珂去窥探秦赴的眼底,但又很怕秦赴看回他一样把眼珠挪开了。
秦赴回答了他的问题,很简洁又省力气,就光秃秃一个“对”字。
余珂盯着秦赴低头换鞋的头顶,眼神沉了沉,有点不开心地蹙起眉。
其实昨晚秦赴对他就是这样差不多的态度了,但那时酒精的作用调剂上病情的因素,旁人的情绪在他自己的情绪里掀不起任何一点水花。
但现在他能确切地感受到了,并为此很不爽。
余珂放弃继续对话,趿着拖鞋往房间里回。
包装已经有些皱巴的香烟被翻出来,用了余珂好多时间,找打火机又用了好多时间,多到他手不太稳地将烟点上,却失去了凑过去的欲望。
“小珂。”刚刚那个让余珂不痛快的家伙进来了,余珂回头,秦赴手里拿着刚煮好不久的咸粥,两个人隔着不好闻的烟和好闻的热气对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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