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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他难以安定的其实是坐在一旁的秦赴,就算现在他只能看清秦赴的模糊轮廓,也觉得他的影子刺在瞳孔里灼烧般的疼,余珂一点不想这副样子被秦赴看去,一点都不想。
“你……”余珂见秦赴坐着不动,还是对着自己看,急得想哭,说更狠的话要气他走:“你滚出去啊,不准看我。”
“好,”秦赴安抚他说:“我不看你,我滚,你别哭。”
余珂这才意识到他眼睛里蓄的泪水已经掉下来了,糊了他满脸。秦赴答应的只做到一半,没滚,还是凑过来,余珂感觉到秦赴的唇在他脸上游移,和缓坚定地吻他,也真的闭上眼睛没再看他。
秦赴联系的医疗团队过了五分钟才来,先是给余珂喂了帕罗西汀,又扎了一针镇静。
“急性焦虑的植物神经系统症状产生的病理性疼痛,”林渚凡告诉秦赴,“一般是突然发作,持续十到二十分钟左右。”
“现在来看应该是控制住了,你也别太担心。”
林渚凡的安慰对秦赴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看林渚凡的表情也猜到了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说:“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急性焦虑的发病诱因有很多的,”林渚凡说,又顿了顿,“余玦说他这两年其实好了很多,尤其是和你住到一起以后。”
“余珂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是被送去精神医院之前,回避行为非常严重,就是不愿意独自出门,害怕黑暗无人的环境,处于精神长期紧张的状态,甚至无法分辨周围事物。”
“当然我并不完全清楚,我和余玦要来的余珂从前的问诊记录,结合余玦和我描述的,从上面大致推测出来是这样。”
林渚凡最后说:“所以我说过,他可以做你的地西泮,你也可以是他的帕罗西汀。”
秦赴自认为并不是唯心的人,反而很唯物,天天和那些会让余珂觉得吵的数字呆在一块,但这次却很快接受了林渚凡的说法,并为之雀跃。
秦赴想起余珂喝醉酒在家里等他的时候脚边放着的小台灯,和半夜那通不知道为什么重新打给他的,要他来接的电话。
还有罗马酒店顶楼的那间黑暗的房间。
林渚凡说话委婉,但秦赴也不是听不懂他说的“被送去精神医院之前”的时间点是什么。
他太自以为是,前后矛盾言行不一可恶至极,伪善的嘴脸淋漓尽致地演绎肮脏的用心,他一个人将好赖话全都说尽了,最后发现被骗的还是自己。
秦赴艰难地把苦果往下咽,愣了好半天才说:“他从没和我说过。”
林渚凡看他一眼说:“谁不想体面点活着,你不也没和他说你的问题。”
秦赴听到这话就转头意义不明地看向林渚凡,张张嘴还没发出声音,林渚凡就打断他,“不行,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但又看秦赴实在是太难受的样子,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一下秦赴的手臂,说:“做做样子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赴的小臂被林渚凡拍出来个不大明显的红印子,秦赴肤色比余珂的深一些,这样的印子放在余珂手臂上会显眼。
林渚凡不以为然,“你刚刚不就想做这种事吗,我亲自帮你简单缓解一下压力,反正都是一样的。”
又夸秦赴这次知道提前和他报备,要保持下去,不能再先斩后奏。
秦赴哭笑不得,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哪里是一样的,但也承认林渚凡不着边际的幼稚行为有安慰到他。
“小秦总主意太大了,”秦赴只是一个不注意,林渚凡又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拿个手机开着免提本来在和余玦打电话说余珂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聊到他身上,“我不管是做他的医生还是助理,说话都不是很管用的。”
“是吗,”余玦在那头应得漫不经心,十分昏庸地说:“那你别在他那里干了,我开五倍薪水给你,你来当我的助理。”
林渚凡做出很恍然的样子,和秦赴说:“可不可以啊?”
秦赴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你们俩房间就在楼下,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和他打电话?”
“还是说你不想看到他,”秦赴一本正经地挑唆道:“我不是不可以在房间里给你提供一张地铺。”
但林渚凡今天有五倍薪水撑腰,有恃无恐地说:“不是,只是我和余玦做都做几次了,你和余珂有拉过几次手啊?”
秦赴的眼神一下就刺过去了,“滚。”
秦赴其实是很想反驳林渚凡的,只是觉得自己站在洗手间里和他争论“牵好多次手了,还接好多次吻了”,这样的场景太过诡异。
“好了老板,”林渚凡把余玦电话挂了,不刺激秦赴,很认真地和他说:“想开了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今晚吃一片安眠,地西泮还是按照以前的量。”
秦赴看他半晌,和林渚凡说谢谢。
“谢什么谢,”林渚凡不再看他,挥挥手走了,“老板和我说谢谢我折寿,以后别说了。”
第33章
余珂被推了一针镇静的身体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醒来,但他的大脑没有,零件还散落各处,等余珂缓慢地把它们一颗颗重新拼回去,再看时间已经将近五点。
零件被拆掉再拼装的工程对零件本身造成了一些磨损,因此余珂的脑子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想起所有的事情,并且没有阻碍地重获正常思考速度的高质量思考能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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