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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秦赴前一个晚上不躺着和余珂说那些气急败坏又咄咄逼人的话,或许不会把余珂的拒绝和无赖当回事,扛也要扛着余珂去机场,强行让他睁着困顿的眸送自己离开,并且还要听余珂说好多次“我想你”、“能不能不要走”以及“快一点回来”。
或者秦赴自己去争取,带着一点被隐瞒的理直气壮去抵消口不择言的疯狂,可能没有一定要余珂也跟去机场送他的底气,但也会在即将要出门之前的十分钟叫余珂醒过来看看他,稍微有些不自然地和他说:“我要走了,帮我打个领带。”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没有了,和他说的一样,余珂睡觉是要睡很长时间的,秦赴又不主动去把他弄醒,他想要的余珂眼睛里装着秦赴的时间,就这样被余珂睡过去了。
可能就算再给秦赴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落荒而逃,甚至侥幸于余珂还没有睡醒。
秦赴觉得自己现在极其悲观,思考余珂的事情全部都没有脑补出任何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再回过神来是因为手上的刺痛感到了秦赴无法忽略的地步了。
崭新的钢笔尚未吸墨,秦赴对于它刺破自己皮肤完全无意识,痛感很让秦赴熟悉,使他稍稍放松下来一点,也算把他从不切实际的各种假设中释放出来。
秦赴转笔的习惯从上学时期开始就有,以前父亲觉得转笔不好,看起来轻佻又不正经,讲了他好多次,秦赴向来不愿意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吵架,也只是在父亲面前收敛,该转还是转,并且在这几年越发猖狂。
钢笔的笔尖铱粒被用力地蹭在手腕的皮肤上,血液通过笔尖中缝吸收到笔尖气孔。秦赴一改往常没有再继续动作,过了一会儿,还是将“凶器”放下了。
或许半年以前,他会顺水推舟,只要握住钢笔的力度再往里收两三分,笔尖就会完全扎进肉里,笔舌也能得到更足够的滋润。
但三天算上回程的时间,凭以往秦赴对自己下手的程度,伤口好不全。
秦赴身上有很多伤疤,有事故也有人为,就算每次和余珂较为亲密的肢体接触往往发生在夜晚无光的房间里,也不是能完全瞒得住的。
秦赴提前找了很多借口,余珂问一次他就挑一个出来回答,所幸很久不添新伤,每次余珂看到都是在他怀里唉声叹气,过一会儿伸出手很轻地碰一下,说秦赴身上哪来的这么多伤,怎么搞金融也这么凶险。
余珂自己手臂上那道刚拆线不久的刀伤都没有完全好,日常生活还是需要注意不要沾水,就神神叨叨地盯着秦赴的陈年旧伤一直看,秦赴没什么感觉,余珂倒是愁眉苦脸,需要秦赴强势介入才能转移注意力。
虽然是不希望余珂每次看到都比秦赴自己还要不高兴,但也不是享受不到余珂装成语重心长地数落秦赴“平时不是对我很讲究吗,怎么对自己就稀巴烂”。
秦赴多少有一些走投无路的感觉,想要是余珂真的还要去见更多更多的人,甚至想能不能利用余珂短暂的心软把他一直留在身边。
他从来都自私又独裁,任性又武断,有些事情很多人都让他做,他一个字都不听,不让他做的他倒全部尝试一遍。
这样想想,或许他真的算不上一个适合谁的归属。
但钢笔已经放下了,他不是没有努力过。
秦赴调成震动的手机在桌上摆动起来,林渚凡给他打电话,问他睡醒了没有,他们要走了。
“睡醒了,”秦赴说,“我现在下来。”
第45章
在智利合作方第三次用稍显不解的眼神盯过在一群奋笔疾书的参会人员中间,显得格格不入的秦赴以后,林渚凡忍不住和秦赴说起了小声话。
“老板,你好歹动一动笔吧,”林渚凡用笔帽戳了戳秦赴的手臂,“你也太无所事事了。”
秦赴回之以理直气壮的小声话:“你记不就好了吗。”
“不是这个问题啊,”林渚凡用手悄悄在桌子底下比划了个数字,说:“这个数字的单,万一合作方觉得你态度不好怎么办。”
秦赴没管多少位数字,和林渚凡提出谬论:“反正他们现在在说的这些不都在演示文档上,等讨论环节开始了再说。”
林渚凡眼疾手快地按住一旁的翻译,“这句不用翻译出去。”
“不对啊,”林渚凡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以前多少都会装装样子的。”
于是一支笔被强行塞到了秦赴手上,林渚凡又摆起了他的医生架子,点了点面前的记录本,命令秦赴:“你写个字给我看看。”
秦赴知道瞒不过去,只能手很快,一言不发地在记录本上划了一条看起来十分坎坷又歪歪扭扭的线。
林渚凡接过来看了,心里就明白秦赴是为什么不愿意拿笔,评价道:“狗爬。”
秦赴脾气很不好地把笔扔桌上了,智利合作方又看了他一眼,随后打断了台上报告人的发言,说持续开会两个小时大家辛苦了,提议先中场休息。
等到秦赴点头了,一屋子人一下子少了一半,林渚凡稍微放开了声音问他:“你这个样子,药没吃吧?觉也没睡吧?”
秦赴一句话都不说,假装自己没被说,林渚凡就指责秦赴:“你老骗子了。”
接着也站起身来,说会议室里太闷热,问秦赴要不要出去抽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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