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珂用余光偷偷去看秦赴专心开车的侧脸,抿紧的唇角,纤长的睫毛,和他朝思暮想的五官。
秦赴大抵真的是一个十分负责任的人,一觉醒来不记得他的样子,对着手机里什么都代表不了的文字看了几天,听了几句其他人的说辞,就一定要跟定位找过来,那么紧地抓他的手腕,还强硬不由分说地一定要送他回家,连伞都不好好打。
余珂想得正出神,就听导航提示:“前方五十米左转,然后到达目的地附近,本次导航结束。”
余珂住的地方距离可以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走过去大约要六七分钟,而夏季的暴雨一旦下就没有那么容易停下来,就算变小,也依旧不是可以忽略不计到不撑雨伞的程度。
秦赴开了车锁,从脚边拿过雨伞,意思是要和余珂一起下车,送余珂到屋子里再走。
“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余珂赶紧说,身体转向秦赴。
秦赴本来手都按到车门把手上了,听他这样说,又收回来了。
“还没到,”他说,“我送你过去。”
又露出了和要他坐副驾驶差不大的,很容易让余珂心软的那种眼神。余珂看着他,很没有办法地与他长久惰性对视着。
最终余珂还是听到自己在对峙中落败下来,说:“好吧。”
路上秦赴又想把伞过分偏向余珂那边,被余珂用很大力气地推着手背按回去了,并威胁说不会打伞就不要打,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淋着。
这样一说,秦赴果然更听话了,只偏了一点很微小的弧度,但余珂还是发现了,多看了他两眼,没有再计较。
秦赴用靠近余珂身体的那只手撑伞,途中很绅士也小心地没有碰到他。
最多就是走进楼道的时候,秦赴把他送进室内就停下了,自己站在门口还能被雨刮到一些的地方,袖口蹭到一下余珂的手。
然后是秦赴的手背,被雨水一浸,整个人身上自里到外都透着潮气的冷。
“你要不要上来喝杯水。”余珂回过头看着秦赴,认为没有办法狠心地直接走掉。
秦赴没说要还是不要,他又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想让我上去吗?”
秦赴半个身子都在雨里了,就算还撑着伞,室外也是有风的,带着雨水又从伞下斜着吹过来,弄湿他的裤腿。
他用了设陷一般的问法,余珂完全没有办法回答,只能又解释:“上来吧,你衣服都湿透了,等雨小一点再走。”
秦赴动作流畅地收了伞,走进余珂身处的楼道。
余珂用钥匙开了门,秦赴跟在他后面进来,站在玄关处没动,问他要拖鞋穿。
他将手里一直抓着的药盒摆在餐桌上,随便地放着,秦赴隔着一段距离看了一会儿药品名,没说话。
他们像是真正的房主与客人,生分又和平地瓜分屋子里的每一寸空气,一个站客厅,一个在厨房倒水,保持一段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距离,仿佛两人之间的纠葛仅是秦赴借了余珂一路的伞。
余珂倒完水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秦赴还站在客厅里,像被圈了块地,就站在那一块地砖上不动了。
“你怎么不坐?”余珂稍稍走近了一点点,也没敢太近,把盛着温水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
秦赴笑了笑,说:“身上太湿,会弄脏你的沙发。”
余珂顿了顿,看着秦赴弯起来的眼睛,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觉得秦赴总是在带着他做他们以前做过的事,说以前说过的话。
“你坐吧,皮质沙发好打理。”余珂说,又从茶几上拿起玻璃杯,给他递过去。
玻璃杯是透温的,抓在手里沉甸甸暖融融,余珂看了眼端正坐在沙发上喝水的秦赴,到房间给他拿了条毛巾,要他擦擦头发。
又关了窗,只留下一小条用作透气的缝。
看秦赴这副样子,虽然没见过他什么时候是狼狈的,但也不大体面,他原本想问秦赴要不要洗澡,又觉得这样问有点唐突,家里也没有秦赴能穿的衣服,他比余珂要高许多,要穿只有睡袍,还会短。
秦赴倒是不介意,余珂让他坐沙发他也坐了,头发擦到半干,像很好打发没有处去的普通住店旅客,从不主动提出要求。
“你很冷吗。”余珂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秦赴的嘴唇太苍白,上眼睫也有些发抖。
秦赴回答:“也不是太冷,”过了几秒,又像改变想法一样如实回答道:“这段时间身体不大好,有点畏寒,没什么关系。”
还是只浅显地说“不大好”,剩下的一点不愿意多讲,倒是和从前没忘记的时候一个样。
余珂不再理他了,但是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时不时大一阵,养在阳台上的花杆都被风吹歪,叶子和花瓣掉下来,蓄起在地板的水渍里。
“明后天要来台风。”秦赴突然开口打破沉默,将手机屏幕翻了个面,对准余珂的脸,上面是天气新闻。
余珂一下子没想太多,凑近了趴到秦赴旁边去看。
上面写着台风在海峡形成,从岐海市过境,预计最大风力八级,将伴随强降水与较大幅度的降温。
紧接着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唐澄在工作群里发了消息,大方地给他们放了两天假,但最后说:“没修完图的要在家修哦,修好了邮件传给我。”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