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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是保持表情就竭尽全力了。
所以余珂没回答,随意地夸赞了何礼真的口才,叫住服务生,给她递果汁。
何礼真果汁喝了半杯,不知看到什么,身体陡然一颤,赶紧低下头,手放在暗处躲着人,不明显地拍余珂的手背。
“你快看快看,”何礼真头快埋进果汁杯里了,说话也不抬起来,急声说:“余叔叔那里,那个是不是秦赴?”
余珂耳边响起宾客嘈杂的谈笑声,没太听清,只依稀听清“秦赴”两个字,抬起头茫然地问:“秦赴怎么了?”
这一抬头,眼神就直直往余成霖身边那个挺拔的身影上撞,角度又刚好,他看得没法移开视线,又一次忽略何礼真在他身边说的话。
好像不管多少次,心里闷得有多喘不过来气,他的每一寸感官神经,都还是会随着秦赴走。
余成霖正在和秦赴说话,似乎是正说到高兴处,神采的飞扬都遮住了大半病容。
秦赴饶有兴趣地听余成霖说话的同时也正看着余珂,让余珂感到自己是展示柜的代拍物品,由别人介绍,买家审视。
他的视线好像有一刻落在了何礼真拍余珂的手背上,但隔得有点远,余珂没法完全确定。
“余珂,”何礼真又叫他,把他叫得勉强移回视线,对着他亮了亮手机,“我爸要我们过去打招呼。”
“我不想去,”何礼真收起手机,说:“刚松口气怎么又要回去。”
余珂收回视线,没心思管何礼真想不想去,放不放松,低下头装作平常地对何礼真低声说:“你不是说秦赴不会来吗。”
“我也只是猜测啊,”何礼真又将手搭上余珂的臂弯处,她很会在长辈面前表现出长辈最乐意看到的一面,“他刚刚好像看过来了,我都不敢看他。”
余珂想笑,有恃无恐地问她:“你那么怕他做什么?”
何礼真视线撇向一边,拉着余珂的袖口走过去,边反问:“你不怕啊?”
不难理解,秦赴的形象在大部分人心中都算不得好,评价也大多是负面。
余珂想说不怕,但距离已经有些近了,秦赴脸上的神态愈加明显,他怕秦赴听见,于是没有吭声。
何礼真虽然是怕,但她爸要她过去的,也不可能不卖秦赴面子,和余珂一起走到秦赴面前,啜啜地喊了一声:“秦总。”
秦赴目光只移开了一秒,对她点点头,接着盯着余珂的脸看,余成霖与他一起站在一张小桌前,和秦赴扯些有的没的事情。
他刚走近,余成霖就要他给秦赴敬酒,很热情的样子,说秦赴赏脸来,不能败了他的兴致。
余珂无法拒绝递到他眼前的酒杯,不管秦赴是怎么想,兀自将杯身倾斜过去,碰了碰秦赴的。
杯里没多少酒液,很好地根据了宴会的气氛控制了用量,秦赴看到余珂没什么犹豫地,招呼也不打,就碰杯,仰起头一口喝完了。
余珂喝完了酒,也没打算和秦赴问好,因为余成霖扯的事情越来越偏,越来越让他没脸听。
“犬子这段时间仰仗小赴照顾了,”余成霖稍微喝了点低度数的酒,加上情绪激动,脸上难得的红光满面,很精神地对秦赴说:“他也到成家的年纪了,这个年纪繁衍后代最好。”
秦赴看不出喜怒地点点头,难得顺着余成霖的话往下说:“看来是我不大好,没在这个最好的年纪繁衍后代。”
余成霖哪想到秦赴这样都能呛他,汗都快下来了,赶忙说:“秦总是眼光高,多考虑一阵子也正常。”
何家的两口子看了他一眼。
秦赴没接话,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最后还得是何老出来打圆场,说:“小真想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别天天往外跑,也该收收心了。”
又说何礼真前些年一天到晚在外面乱跑,家里都待不住之类的话。
何家是做生物制剂生意的,近几年市场需求大,起色明显,算得上是岐海叫得上名的新贵企业,掌权人何御常做事低调却有手段,让何礼真很畏惧这个父亲。
何礼真对着秦赴不行,但应付她爸很流畅,也不感到难堪,面不改色地说:“明后年吧。”
何御常原本还想说点什么,没想到秦赴在这时说话了。
“那算算日子,今年就得成婚吧?”秦赴和善地笑着说,做出关心的闲聊。
他一只手上戴了黑色的丝绸手套,举着高脚酒杯,酒液由着秦赴的动作,在杯子里转了一圈。
余成霖对于秦赴会接话十分意外,也没想到他对余珂的事情愿意多问,赶紧抓住了这个讨得欢心的机会,点点头,“我们两家也是这样打算的,今年年底定下来。”
秦赴不置可否,好像全然接受了余珂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也完全没有过那些抱在一起的日夜。
余珂被秦赴无所谓的神情刺得很不舒服,有种说不出什么来的挫败感,但又不能在这时甩开何礼真挽住他的手,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
余成霖那边已经开始和何老开始畅想两人成婚后子孙成群的美好生活了。何御常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年纪大了,往后的天下都是要交给年轻人的嘛。”
余成霖今天很高兴,似乎是觉得与秦赴之间的危机解除,余珂好事将近,他即将儿孙满堂,笑得多,比以往余珂一年看到的加起来都要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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