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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鸣半梦半醒中下了车,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天气很冷,他只想尽快拍完。停在一旁的车很漂亮,他忍不住多瞥了几眼。大概是赞助方的大老板来视察……
下一秒,驾驶座上的人拉开车门,下了车。
阮鸣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脱口而出:“你在这里干什么?”
初春时节,外面还冷得要命,这个人上下穿了一身正装,气度不凡地站在他那台漂亮的车前,确实很容易被认作是来视察新产业的老板本人。
反观阮鸣自己,浑身上下都裹在厚重的羽绒服里,头发在车上睡得横七竖八。
谢一斐。
那个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岁光俱乐部里训练、他想偷看一眼直播都觉得自己是在犯贱的人——
如今却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谢一斐关上车门,落了锁。慢半拍地,他看了阮鸣一眼,淡淡反问:“我不能在这里?”
人模狗样。阮鸣立刻小心眼地在心里想到。
阮鸣:“你……”
他下意识地就想呛回去。
话到了嘴边,像是忽觉失言,又或是终于想起他们早已不是可以肆意打闹甚至是争吵的关系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而陌生人之间应当礼貌。
“你……”
“?”
“……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
谢一斐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吃错药了。
“我一直都有。”他说,“不是告诉过你吗?来打比赛前就考过了。”
“哦哦,哈哈。”阮鸣半真半假地笑了笑,他耗尽了全身力气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但还是失败了,“那还……挺好的。”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震惊吗?不是。又或者是愤怒?似乎也毫无关系。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继续着对话:“我、我倒是一直很想学车。但是训练,嗯,很忙,总是没有时——”
“阮鸣。”
谢一斐却像听不下去了似的,打断了他。
阮鸣:“?”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鸣愣了愣,像是终于回过神来。
他问:“什么什么意思?”
“这么久了。从上次见面到现在。”谢一斐说,“你只想问我什么时候考了驾照?”
阮鸣:“什么叫我……”
他语塞,一时间觉得对方简直在无理取闹。
负责接送他的司机也早就下了车,这会站得远远的摸了根烟。也不知是被呛着了还是听见了什么,他大声地咳嗽了两声。
谢一斐看了那边一眼。
他根本不为所动:“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阮鸣简直要真笑了,学着他说:“‘我不能来这里’?”
“我以为……”
阮鸣终于耐心耗尽。
“工作而已。”他道,“我怎么知道他们还找了你?我——”
话一出口阮鸣就后悔了。
或许他应该紧接着道歉。但阮鸣觉得这是下辈子的事了。至少眼下,这个僵持不下的情形里,谁先松口,谁就输了。
果不其然,谢一斐明显也来了火气。
“你不知道我要来?”他瞥了阮鸣一眼,像是觉得好笑,“那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你敢来。”
阮鸣:“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蓦地,鼻头一酸。
“……”
阮鸣立刻不说话了。
——他再也想不出任何比在一年半没说过话的前队友面前、因为吵架吵不过对方而气哭更丢人的事了。
很久以前的时候,曾经有人拿着几张不明真假的截图,造谣他是个喷子。那时候阮鸣就想他要是真会骂人就好了。也不至于说不过别人气得躲起来哭。
就好比眼下他只能做出一副“不想再和你废话”的神情,将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转身朝园区里走去。
等走远了,才偷偷抬起手,想擦下眼睛。
“您好,这边!”
阮鸣又慌忙把手放下。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从园区里向这边走来。
“二位到得真早。”她笑盈盈道,“跟我来吧。”
阮鸣只得和谢一斐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两人错开大半个身位。谁也没有说话。空气被难言的怪异拧作一团。
领路的工作人员却像是根本没察觉到。
她带着他们一路到了园区门口,伸手推门时,忽然回头,笑道:“看来你们的关系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差呀。”
不合
阮鸣不知道她是装瞎还是真瞎。
他和谢一斐关系不好,在圈内圈外都传得人尽皆知,虽然个中的真正缘由几乎无人知晓。
目前普遍流传开的版本是:岁光两位当家选手早有不合,拿下当年世界邀请赛冠军后便分道扬镳,Ruan跳槽去了另一家俱乐部,Crimson则留在岁光同原先的队友继续打拼。
至于二人不和的证据,更是数不胜数。
其中,他们认为最重要的一点,阮鸣的新东家月色,是赛区内是唯一一个能与岁光势均力敌的战队。
双方的粉丝更是早已视彼此为仇人,每天沉迷于网络掐架。
这样水火不相容的两支队伍,一方买走了另一方的核心选手。转会声明出来的那天,岁光粉丝连假惺惺的“祝你前程似锦”都懒得说了,直接向阮鸣道:忘恩负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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