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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阿姨说:“小远对不起,我要回老家了,我在晋市找不到工作了。”
江寒远低着头说:“对不起。”
因为何阿姨在江家做过家政,家政公司的系统里有记录,晋市没有人愿意再雇佣何阿姨,而何阿姨的岁数,除了做家政,轻易找不到别的工作。
何阿姨抹着泪说:“不怪你小远,以后经常联系阿姨,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带你离开。”
“我理解的。”江寒远感动地看向她。
何阿姨在走之前朝他口袋里塞了一个信封,江寒远把厚厚的信封拿出来,不需要打开就知道里面是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的现金。
虽然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消费水准,但这些钱,足够江寒远到大学的生活费。
这是何阿姨的辛苦钱,江寒远不想收,但他根本追不上铁了心要把钱给他的何阿姨。
江寒远只得心怀感恩地把钱踹在兜里,小心翼翼地回到学校,在路上,他有些口渴,走进超市习惯性地想拿平常最爱喝的矿泉水,但看了眼价格,又把玻璃瓶装的矿泉水放了回去。
离学校大约三百米的位置,等了两三个社会人士,他们有等待的目标,当江寒远出现时,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张照片仔细和他比对。
“你是江寒远?”那人不确定地问。
江寒远点了点头,脚步没停地向学校里面走。
他们挡在了江寒远面前,江寒远退了几步,“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江寿天的儿子!”中年男人激动地说,“他欠我们很多血汗钱!不能就这样算了!”
“江寿天死了,他欠的钱和我没关系。”江寒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不足。
不可能没有关系,江寿天在世的时候,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江寿天的,而江寿天的钱,可能来自于一个个像中年男人这样的人。
中年男人说:“你要想办法还我钱!我们家就等着这些钱过日子了!”
“凭据呢?”江寒远说。
“凭据,”中年男人对旁边的人说,“快给他看!”
同样走投无路的几个人从兜里掏出了与江寿天相关的合作证明,江寒远不太能看得懂,他们好像是新校区建设的工人,他知道底下的签名,的的确确来自于江寿天。
“我没有钱还你们,请你们耐心等待法院拍卖我家房产。”江寒远把凭证还给他们。
他们不依不饶道:“你怎么可能没钱,你身上穿的都是名牌!”
“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江寒远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口袋,“你们再等几年,等我工作了……”
他的社会经验太少,很难处理棘手的问题,江寿天再不好,也帮他抵挡了很多的风雨,让他做了很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江少爷。
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是。
他摸口袋的动作落入中年男人的眼里,中年男人见沟通不了,直接上手去抢。
那个厚实的信封被中年男人抢走,江寒远大喊道:“抢钱了!”
“没有抢钱!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钱!”中年男人也不跑,而是红着眼睛说,“小兄弟,你行行好,我就等着这些钱治病,不然我要死啦!”
听见这个字眼,江寒远放下了手,看着他们带着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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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没了钱也没关系,江寒远决定周末在外面打工,怎么选打工的方式就成了一个问题,他的年龄限制,能做的只有服务员一类的职业,而他在晋市的熟人挺多的,他实在不能想象遇见熟人的场景。
他回家收拾搬离前的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一把被自己遗忘的吉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抽了个周末,江寒远戴着鸭舌帽口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在晋市可以卖唱的文化街里。
他把吉他盒放在自己正前方,不停做着心里建设。
不唱歌没钱,不唱歌没钱,唱歌有钱赚,唱歌有钱赚。
但他开口很顺利,在吉他将前奏弹完后,他很流畅地唱出了歌词,清透的嗓音立马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江寒远没多大感觉,在吃饱饭面前,自己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唱歌不是问题,一切事都是小事。
奇怪的是,他连续唱了半个小时,围观的人只多不少,没有一个人向他的吉他盒里投钱。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江寒远低头看着自己的琴盒,又看了眼自己许久没弹吉他的手指在溢血。好多人以为他结束表演了,用掌声当作对他的鼓励,然后继续向自己该去的地方前进。
有张百元大钞丢进了他的琴盒里,江寒远顺着百元大钞落进琴盒的路线,抬头看见了一张满脸笑容的脸。
是一个穿着嘻哈,扎着脏辫的青年,他五指很夸张地戴着五个戒指,手背的纹身惹眼,下唇打了个唇钉,不知道喝水会不会漏出来。
第一眼看上去……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不良少年。
“唱得不错。”不良少年的声音很随和, “你穿着打扮太好了,没人相信你是卖唱的。”
江寒远扬头看着他,“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卖唱的?”
“从你眼里看出了对金钱的渴望。”不良少年在他身边坐下。
要是以前,江寒远一定觉得这句话很好笑,现在他笑不出来,不良少年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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