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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丈量段澜手腕粗细:“我那什么样的皮子都有,随你挑……你选个喜欢的,我再给你做一个戴在手上。”
段澜脸色一黑,挣开他的手。可一回头,看见老狐狸笑眯眯的一张脸,终究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反正说了也没有用。
这件事上,李见珩太强势。
睡前,又是一番耳鬓厮磨、极致缠绵。
小野猫懒洋洋地缩在被子里,有一搭没一搭摆弄李见珩的耳坠——一个月后,耳洞基本长好了,可以更换样式。怕他过敏,段澜挑了一款纯银的半长耳坠,亲自替他换上。
李见珩是个乐盲,对着镜子拨弄那枚黑色耳坠:“这是个什么音符?”
“十六分音符。”段澜趴在他肩上,笑眯眯地瞧着:“节奏正常的话,很快的一个音。”
“为什么不是四分,不是八分,偏偏是十六分?”
“哦……”段澜拨弄这枚小音符,“因为是我最喜欢写的。不知道写什么节奏、什么风格的旋律时,我总是下意识写一串十六分音,连在一起看着开心。”
“喜欢的音符,放在喜欢的人身上,不是很合理吗?”
段澜拨弄他的十六分音符,忽然出声:“李见珩。”
“嗯?”
“这算什么?”他笑着问,“之前说你有道德底线,医患关系不能越界,现在亲也亲了,做也做了,还不能算爱人吗?”
李见珩放下书:“你也好意思说啊。”
见段澜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想看他没有台阶可下的笑话,医生叹口气:“我忽然发现,这种事得分人。对别人,保持疏离克制的关系最好,以免他有杂念。可对你这样的小疯子……不如把话说得清楚点,省得你胡思乱想、心神不定,最后还和别人跑了。”
段澜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是’了。”
李见珩凝视他半晌,忽地支起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只黑盒。黑盒盒面绑着一条丝带,看样子像是未拆封的首饰包装。
李见珩说:“算一半吧。半个爱人。”
段澜原形毕露,露出獠牙,揪了揪他耳朵:“另外半个呢?”
“在这里面。”李见珩笑笑,“等你完全好了,我再送给你。”
“是什么?”
“不告诉你。”
“快说。”
“不说。”
李见珩不仅不说,还伸手把灯关了,作势要睡。
却被段澜不依不饶闹得头疼。
他叹了口气,抚弄段澜的眼睛,从眼睛一路摸到鼻尖、唇峰、下巴,乃至脖颈上的项圈和铁环——不日前他又在铁环上加了一只小铃铛,有时走路急了,和手腕上的那一颗一起叮当作响。
有了铃铛,野猫就成了家猫。
李见珩说:“你快点好起来,彻底好起来……它就是你的。它迟早是你的。”
段澜轻声问:“到底是什么?”
李见珩的呼吸拍打在他耳畔。他贴在段澜耳边说:“戒指。一副对戒。”
多年前,他说他喜欢教堂。光汇集在教堂之中,誓言显得很庄重。
可那时段澜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在教堂和谁吐露真心的誓言。
觉得自己不会有归宿。
哪怕只提过一次,只说过一次,过去的十年里,李见珩也把那些话翻来覆去琢磨透了。
他想要了结他的执念。?
第112章 爆发
沈崇把小猫带回“A+”了, 段澜一开始很反对:“你放过它,我已经害过它一次了。”
沈崇只是摇头:“不是我非要带它来……它在家里总叫。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降温, 不是借你的外套穿一次回家吗?它突然不叫了,一直绕着我转, 在衣服里打滚撒娇打呼噜, 我就猜它是想见你。”
数日不见,小猫又胖了一圈。
“小猫”这个名字已不太适合这只膘肥体圆的大奶牛了。
但“小猫”还是摇摇晃晃地跑到段澜身边, 一缩后腿,蹦到段澜腿上,满足地“喵”了一声,似是发出长叹。
段澜愣了一会儿, 把手轻轻搭在它柔软的白毛上。
听见段澜低声说:“明明受了伤害,为什么还要跑过来?”
沈崇在他腿边蹲下:“哥……没有人怕受伤。只是怕你不管不顾把我们推走。”
五月初的一个晚上, 天降暴雨,诸元元跳楼自杀。
雨下得太大了, 风声雷声,居然没有人听见她从十几楼的高层跳下来, 重重一声摔在地上。满地的玻璃碎碴。是早上四五点钟, 保安路过时发现的。尸体冰凉。
李见珩上班后才得知这个消息。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仿佛双腿僵直不能动, 等到于晓虹连喊他三声, 才回过神来, 轻声说:“遗体呢?”
“家属带走了。”
他看诊时心不在焉, 中午休息时, 也顾不上吃饭, 转身去了住院楼。推开那扇门, 独立病房里空无一人,夏风温热,吹拂白色纱帘,卫生间里整洁明亮,似乎从来没有一个姑娘曾在深夜,绝望地把人生与灵魂一股脑吐出身体。
于晓虹说:“别想太多,这不是咱们科常有的事情吗?她父母的问题……害了这个孩子。”
李见珩与她并肩走入电梯,他沉默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于晓虹以为他听进去了,可到了一楼,要开门了,李见珩忽然说:“父母,父母……不合格的父母,还要害死多少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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