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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场雪后初霁,他内心灿烂明朗,眼角弯弯,掌心向上抬起,对李聿提要求:“那要先牵手。”
李聿直直地看了宋双榕几秒,突然伸出手,像怕他跑掉一样,先是用力攥住了宋双榕的手腕,又缓缓游弋至掌心,把整个手掌包裹起来,握着骨节揉捏,说:“宋双榕,你的手好软。”
宋双榕被他捻得一阵阵心悸,却也渴求更多温度,主动凑近了,小声说:“还要抱。”
李聿像最先进的智能机器人,接收到指令,不太熟练、但还算顺利地将宋双榕拢在怀中,动作轻柔得几乎算作谨慎了,双臂环绕宋双榕的腰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离得近了,宋双榕才感觉到他的呼吸很重、很烫,心跳和自己一样热烈。
拥抱片刻,仿佛做足了准备,李聿的胳膊逐渐收紧,下巴缓缓贴在宋双榕颈间,不明显地蹭了蹭。
宋双榕一时间啼笑皆非,胸腔被持续的心动充盈,他转过头,恰好落入李聿直白的目光中。
视线起伏,勾过五官,最终停在宋双榕的嘴唇上,他认真地问:“宋双榕,我可以亲你吗?”
恋爱期间,李聿自始至终都保持礼貌,问过宋双榕许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可以碰一下吗,可以打开吗,可以放进去吗,可以动吗,可以再一次吗。
每一个问句前都要喊上宋双榕的名字,显得真诚无比。
宋双榕从第一次起就没能拒绝,也从不会拒绝李聿,他“嗯”一声,主动贴上李聿的嘴唇。
先开始只是轻柔的触碰,两只刚问世的小动物一般,凑在一起取暖试探,不得要领地磨蹭许久,宋双榕几乎缺氧,唇缝微微张开,被李聿抓住时机,舌尖钻进去。
像被触控到开关一般,他动作逐渐激烈,用手掌捧住宋双榕的双颊,压向自己,不给双方任何退缩的余地。
暮色褪尽,宋双榕闭上眼,耳边传来悠长的汽笛声,一辆脱轨的列车从山间驶来了,即使黑夜将至。
作话:
感觉这一段故事就发生在封面的场景中呢!
第15章
在何应雨细数清洗文身危害的警告声中,宋双榕放空大脑,追忆往昔。
不能否认的是,和李聿从相识到分手,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的确体会到了前二十年不曾有过的温暖,也时常产生两人已经成家的温馨错觉。
每当宋双榕的影片杀青,推掉聚会匆匆回家,看见李聿伏案工作,手边的稿纸上堆满公式,他抬头看过来,宋双榕悬浮的一颗心霎时被撑得很满、很重,找到归处般慢慢下沉。
对宋双榕来说,喜欢上李聿是一件太过容易,也理所应当的事——从电梯里的初遇,他就对他产生了好奇,又经短暂的相处,酝酿出好感——宋双榕以前不知道,原来只是简单的见一见面,也能让人满怀期待。
他不懂婉转为何物,喜欢就是喜欢,愿意付诸全部勇气,坦坦荡荡示爱,即便得不到回应,也从不气馁,空怀满腔自信,认为李聿只是习惯沉默。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宋双榕自欺欺人,把李聿的诘责与管束,当作在乎的证据,并在其中获得病态的满足——李聿始终是克制的,理智的,不近人情的。宋双榕接纳他的所有,等同于完全拥有他。
在知道姜一之前,宋双榕也旁观过李聿的课堂与会议,他站在容纳数百人的礼堂讲台之上,侃侃而谈最新的研究成果,收获掌声无数。
会议结束,李聿被围住提问,而宋双榕呆站在人群外围,显得格格不入。
那时的宋双榕还是乐观,利诱李聿陪他看电影,写影评,也费尽脑细胞,尝试理解李聿研究的数学难题,统统无疾而终,两人没有共同话题,依旧说不到一起。
真正的共同话题,应该是宋双榕在视频中看到的那样,李聿和姜一在竞赛后台,旁若无人的探讨题目。神情专注,有来有往,携手攻克难关,共享成功之果。
这是宋双榕求也求不来的——他不是没有试过。
两人恋爱期间,分离最久的一次是去年六月初。
结束期末作业的拍摄,宋双榕跟随导师与同学,远赴西北地区采风。西北的天总是很蓝,如绸缎般不带一丝褶皱,入夜之后,繁星像一场未落的暴雨,运气好时能看到银河。
宋双榕没见过什么世面,漫天黄沙也觉得美不胜收,尽管用力克制,工作之余,仍忍不住向李聿分享景色。有时是日出,有时是夕阳,有时只是沙漠中的一颗奇石。
李聿通常只“嗯”一声,表示收到,态度敷衍,有几次干脆不回复。
六月四日,宋双榕发送一张长河落日的照片,兴奋地称自己正在古丝绸之路上,仿佛听到了驼铃声。一整天过去,他在等待中失去耐心,忍不住拨去电话,接通后李聿问他:“什么事。”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宋双榕突然有点难过,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乞讨。
沉默片刻,李聿才说:“回什么。”
还不到他的睡觉时间,背景音很安静,李聿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音色稍有失真,更显得拒人千里。
“你每天,”宋双榕按耐住情绪,问他:“都没有什么事是想跟我分享的吗?”
李聿似乎没怎么犹豫,就说:“宋双榕,我没那么多时间观察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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