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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何没理他,打开副驾的门,扔下两个字:“上车。”
车速不快,闻君何看一眼旁边发愣的人,问他:“你现在住哪里?”
“在我公司附近把我放下就行。”
“住哪里?”闻君何又问一遍。
算了,白离不想惹他,只好报了小区地址。
破旧的小区里连个停车位都没有,闻君何把车停在路边,也不说走,跟着白离进了单元楼,又跟着人进了出租屋。
在看清出租屋里的摆设和布局时,闻君何脸色难看到极点。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我给你的钱呢?够你在市区买两套房子了吧!”
“我只租了一个月,交接完工作就会离开。如果不是昨天曹俊彦让我过去,我今天就已经离开平洲了,我们根本不会遇上。”
闻君何坐在客厅小沙发上,腿都伸不开,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很不把自己当客人。白离倒了一杯热水,推给闻君何:“家里没有茶叶,将就喝吧。”
闻君何的重点却放到了别的地方:“你想今天离开?”
白离抬头看着他,有些惨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力气地说:“不然呢,留下来继续被欺负吗?”
“你根本没打算从西北再回来吧!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曹俊彦接二连三地出难题。这句话闻君何说不出来。但他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会以为,这些事都是我授意的吧?”
这次轮到白离沉默下来。
闻君何眼底涌出愠怒,继而冷笑一声,问了一个问题:“白离,你觉得我们之前的关系,是什么?”
关系吗?白离陷入短暂的思考中。
是恋人,可那是很久之前白离自己以为的,并且现在已经不能确定。
他听过也见过闻君何身边的那些朋友们甩人,都是给东西给钱。情人或者床伴才会用金钱或利益买断。如果是恋人,牵扯的社会角色和伦理道德更复杂,很多时候单纯用钱解决不了问题。
那他和闻君何呢?
如果是恋人,闻君何不会在分手时将卡扔在他身上,算作遣散费一般地羞辱他。
如果是恋人,不会在昨天那种孤立无援的困境下,放任朋友们那般肆意取笑欺负他。
如果是恋人……
闻君何做了太多恋人之间不会做的事。
“说啊!”闻君何声音提高了一点。
白离只好说实话:“我不知道。”
闻君何没想到白离会说不知道。
他端起面前那杯热水,也不管烫不烫,几口喝下去,砰一声放回桌上,脸色铁青。
“你现在不好过,那我给你一条路走吧。”闻君何不带什么感情地说,“再留一个月,你负责陪我,我负责没人再骚扰纠缠你。等结束了,我可以再给你一笔钱。”
过了几分钟或者更久,沉默的白离才抬起头来看闻君何。
仿佛不认识他。其实早就不认识他了。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么爱他,甚至有时候觉得他可爱,虽然毛病多一点,脾气暴躁又没什么耐心。但白离就是不可救药地爱他。爱他的时候,无论两人之间发生什么龃龉,白离都会尽力修补,就像在修补一条破损的绳子。可自始至终不停修补的只有白离一个人,所以一旦白离停了手,绳子很快就断了,他们的关系也迅速崩塌。
“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昨天那瓶酒白喝了。”白离说,“你这意思是,曹俊彦放过我了,那都不算,后面还有你是吗?”
“你以为曹俊彦会放过你?别太天真了。”
“是,人才讲信用,畜生不会。”
闻君何被他噎了一下,口不择言:“反正你之前对我们关系的定位也不清楚,那现在就干脆弄清楚吧。”
“我陪你做什么?上床吗,还是当老妈子伺候你吃饭睡觉?我们这个月是什么关系?床伴,情人,还是前男友?”白离这话说得刻薄,已经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冷静。
闻君何被他说得怒气冲冲,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话赶话地吵起来,怒极之下,又和往常一样反而冷静下来。他很看不起人一样笑了笑,扔出一句话:“除了床伴,你还能做什么?”
白离捏紧了拳头:“你不怕宋昕知道?”
“跟宋昕有什么关系!”闻君何说完,转念一想,故意补上一句,“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白离已经不诧异从闻君何嘴里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明白了,这一个月的生理需求,没有比前任更合适了。不过你这个期限挺有意思的,为什么是一个月?”
闻君何被问得一愣,一时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不想让白离走。
不等闻君何回答,白离又说:“但我不愿意。无论你给我多少钱,无论多少人难为我,无论我过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愿意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你想去找谁都可以,怕吓着宋昕,你可以去找别人。”
“你以为离开平洲就万事大吉了?得罪了曹俊彦,以后在行业内你很难立足。我的条件你可以不考虑,你自己有能耐扛得住就行。”
宿醉的酸痛冲击着白离每一根神经,闻君何的面目渐渐在眼前模糊。白离站起来,努力稳住身体,不让自己看起来已处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他是一个大醉一场的人,醉了八年才从噩梦和冷汗中彻底清醒过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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