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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房车里住了两天,宋昕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下来过床。
或者另一种形容更准确,祁望把房车开到一处僻静的海滩之后,车就没再动过地方。
两天了,食物总要吃完了吧?总要开车去市里补充物资了吧?祁望大手一挥,早有准备。他抽个宋昕睡着的空档,去不远处的码头买了一大堆海鲜回来,生蚝、虾、螃蟹、鲍鱼,还从海里捡了一些紫菜。
宋昕睡了一觉醒来,面前就摆上了蒜蓉生蚝、蒸螃蟹和蒸虾,还有一大碗紫菜蛋花汤。
祁望唏哩呼噜喝完一大碗蛋花汤,又逼着宋昕喝,生蚝也用勺子撬开递到嘴边,十分殷勤。宋昕嘴角抽了抽,默默吃完了饭。
两人吃过东西,祁望两眼放光,又凑了过来。
宋昕抬手就拍上对方的脸,将祁望整个人掀到另一边去:“坐好,说正事。”
见他脸上没有笑容,祁望顿了顿,坐好了。
宋昕面色镇定,轻声咳嗽两下开了口:“我想去看看白叔叔。”
祁望讶然:“不是刚送下他们吗?怎么还要去?”
“闻君何有件事托我做,我给忘了。”
猛然听到前任情敌的名字,祁望有点不爽,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问有什么事非做不可。
“你不用管了,总之是闻君何跟白离的一些私事,我再去见一面白叔叔,说完咱们就走。”宋昕语速很快,不给祁望反应的机会,从沙发床上下来,去拿挂在高处的外套。
可是脚一软,整个人扑到车厢内壁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望一把捞进怀里。
祁望一只手抱住宋昕,另一只手去旁边储物柜里掏东西。
宋昕大惊:“你还来?!”
他只穿着一件衬衣,被揉搓得不像样子了,下身穿了一件白色平角内裤,两条腿荡来荡去,晃得人心里像长了一片痱子,痒得难受。
可是裤子和外套都被天杀的祁望挂在了离床最远的厢壁上,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宋昕一时忘了还有一只禽兽在旁虎视眈眈,大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祁望有些罕见的羞赧,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含糊,“一看到你就硬。”
说着就把人又扔回了床上。
三个小时后,房车终于停在了白家楼下。
宋昕脚软,缓了十几分钟才下了车,和祁望一起走进单元楼。
白景行夫妇没料到宋昕二人去而复返,都有些惊喜。白妈妈很开心地留宋昕和祁望多住两天再回去。
“不了,阿姨,我们还得——”
祁望话没说完,就被宋昕打断了:“好啊,阿姨,我还有三天假期,正好陪陪您。”
然后不再管祁望黑下来的脸,开心地和白妈妈聊家常去了。
于是宋昕过了快乐轻松且充实的三天。
每天早上跟着白妈妈去码头买海鲜,中午吃完饭午睡两个半小时,下午去小区里喂喂流浪猫,晚上一起做晚饭,然后在睡前抽一个小时处理下工作。他睡在白离房间,祁望被安排睡在另一间客房,两人相敬如宾,简直不要太舒服。
白妈妈偷摸着问了一些闻君何和白离之间的事情。宋昕到底是闻君何发小,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向来看闻君何不顺眼的祁望,竟然也变着法儿夸人,什么英俊潇洒人中龙凤,平洲城中豪门望族,虽然为人有点冷漠,但对白离十分深情专一,对旁人什么的从不搞暧昧。
听得白妈妈笑眯眯。
两个人离开云城的前一晚,去海边看夕阳。
浪花一层层涌上来,退回去,海风咸涩,扑在脸上有股淡淡的腥气。宋昕站在海边,看了很久,突然问了身旁的祁望一个问题:“你说闻君何能追回白离吗?”
祁望想了想,觉得成功率不高,但不忍心打击宋昕,只好说了模棱两可的话。
“两个人能找到彼此,更多的是靠运气,而能否走到最后,靠的是爱和坚持。”祁望抬眼望着远处火红的云霞,一层层沉进海岸线里,突然想到什么,挨近了宋昕一点,将他的手抓在自己手里。
然后说:“我就运气很好。而我三十岁喜欢的事情,到了八十岁也一样喜欢。”
宋昕当时是感动的。
直到后来过了很多年,他才更深刻明白了祁望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老当益壮,说的就是祁望这种人。
第44章 身后
在雅布平静的日子维持了三个月,就被一场意外打破。
那也是生活在21世纪过惯了太平日子的闻君何头一次真切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白离就职的通讯社以平面杂志为主,他在雅布并非一人,还有一个同事叫凯瑟琳,是一名40岁的战地女记者。凯瑟琳大部分时间往返于雅布市区和通讯社之间,偶尔会来大院找白离,算是白离的直属上司和对接人。
在一次不算大的武装冲突中,凯瑟琳现场采访时被子弹射穿心脏,抢救无效死亡。
白离从镇上回来时,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眼睛红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久没出来。
闻君何站在门外很久,才轻轻敲门。
屋里没有开灯,但窗户开着,月光如缎,将房间里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晰。白离坐在床上,没睡,睁着眼睛发呆。
闻君何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说:“之前你跟我说,发生误伤事件在所难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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