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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落幕。唯有站在原地的文乐知有些懵懵的,他好像是在这场订婚宴上头一次生出些真情实感来,不明白自己随手创作的一幅小篆为什么能卖到这个价格。
“没想到文家这小少爷有两下子,听说还在读研究生,专业是什么?艺术类吗?”闻君何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可以培养他家白离搞点艺术副业,来钱快,白离应该会很开心。
程泊寒说:“不熟。”
“哦。”
闻君何没多想,程泊寒和文乐知不熟,那总归是和谢辞熟。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主菜已经上了,闻君何记挂着白离饿了,和程泊寒打个招呼,便带着白离去餐台吃东西。
白离塞了一口小蛋糕,抬头已经看不见程泊寒。他悄悄附到闻君何耳边说,你这个同学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没有吧!”闻君何不满意白离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白离摇摇头,他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程泊寒看人的视线黑压压的,很深,仿佛隔着一层雾,雾气后面藏着一只野兽,会随时跳出来咬断某人的脖子。
喜欢极限运动和爱冒险的人,对危险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白离直觉很准,总之是对程泊寒没多少好感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猛地住了嘴,程泊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还冲正在说他坏话的白离笑了笑。
白离只觉得鸡皮疙瘩一个个往外蹦,往闻君何身边靠了靠。
没过一会儿,谢辞带着文乐知走过来,和闻君何他们打招呼。
然后转身笑着跟程泊寒说:“泊寒哥,谢谢你能过来,我和乐知都很高兴。之前给你发邀请,还以为你在国外回不来。”
程泊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方方正正,看不出来是什么,递到两人面前。手是离文乐知更近,话却是看着谢辞说的:“恭喜。”
文乐知接过盒子,轻声说:“谢谢泊寒哥。”
程泊寒视线很快地扫过谢辞揽在文乐知肩上的手,回了一句:“不谢。”
“是不是累了,去休息室歇一会儿吧!”谢辞看着文乐知有些发白的脸,有些担心,他已经在这场订婚宴上站了两个小时,肯定是吃不消的。
文乐知点点头,困倦爬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这时候有人找谢辞,谢辞又嘱咐了一遍文乐知去休息,便离开了。
谢辞一走,文乐知有点尴尬,他不擅应酬,一上午已经让他达到极限,便立刻就要告辞离开。没想到程泊寒叫住他,将手边一盅汤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很平常地说:“喝了再走。”
文乐知方才基于形势所迫喝了一些红酒,胃里这会儿隐隐作痛。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却还是见人三分笑着,藏在桌布下的右手拇指蜷起来,用骨节抵在胃上,企图让疼痛缓解一些。
程泊寒把汤盅推过来,打开盖子,是浓郁的冒着热气的鸡汤。
订婚宴主打法式菜,文乐知没有想为什么会出现鸡汤,也没有想为什么关系生分的程泊寒会有此一举。他的胃如今太脆弱,一盅鸡汤足以让他缓过来。于是他客气地道了谢,埋头一勺一勺喝着,鼻头上渐渐沁了汗,胃里终于热了起来。
程泊寒就坐在文乐知身边,距离不远不近,和人闲谈着,视线没再往文乐知这里看。
但对方存在感太强,文乐知就有点坐立不安,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只想把鸡汤喝完赶紧离开。
等他喝完了,离开之前又跟程泊寒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谁知程泊寒又喊他。文乐知有些疑惑地回过头,程泊寒目光不见喜怒,瞥了一眼桌子。文乐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登时明白了,他把方才程泊寒送的礼物落在桌子上了。
文乐知走回来,面带歉意,有些无措地挠挠头发,伸手把那个方盒子拿起来,又跟程泊寒道谢——他今天已经跟程泊寒道了三次谢——然后便飞速跑走了。
休息室在大厅尽头,文乐知走进去,从里面反锁上了门。订婚宴接近尾声,他应酬的任务已经完成,终于可以一个人待一会儿了。
他靠在沙发上,觉得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连视线都混乱起来。
虽然是他自己的订婚宴,但这种场合,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到一个硬物,是放在拿在手里的程泊寒送的礼物。今天所有来客的礼物和礼金都由财务人员专门处理,一般不会直接交到新人手上,除非是很好的朋友私下相赠。
文乐知想了想,他和程泊寒顶多算认识,将来人家订婚结婚,谢家和文家是需要还礼的,所以应该把他送的礼物拿给财务做好登记。
但或许是因为那个盒子太古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鬼使神差的,文乐知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块甲骨。
那天订婚宴结束之后,文乐知在休息室里换下西装,穿上卫衣牛仔裤,和谢辞打了个招呼,便被文家司机送回了学校。
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身上只放着一只手机。回去的时候,口袋里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文乐知把手插进卫衣口袋里,紧紧攥着盒子,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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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接近尾声,谢子理找到闻君何,又说了很多客套话,重修于好的意思明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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