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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像是一个任由人摆弄的牵线木偶,也不反抗,也不说话,就呆呆坐在那里。
向正把做康复用的教具一一摆放在桌子上,他并没有像张医师那样用故有的复述方法引导沈清,而是把要做的训练内容以游戏的方式呈现出来。
先从数字认知,到稍微复杂一些的图形变换,再到最后的脑力速记,分别由不同的小游戏组成,把枯燥的康复训练变的多了几分趣味性。
沈清也逐渐进入了状态,整个人看上去也没那么麻木僵硬了,可很多训练他做的依旧很慢,甚至有一些向正已经重复了很多次的问题,他还是不能选出正确的答案。
这让沈清无比懊恼,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笨?
向正见沈清表情丧丧的,笑着安慰他:“怎么了?玩游戏输了不开心啊?”
沈清没说话,可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走,我带你出去一个好地方。”
向正拉起沈清的手就离开了病房,二人顺着廊道尽头小楼梯爬上了顶层的天台。
沈清虽然知道有这个天台,可他一次都没上来过。
斯坦堡疗养院是典型的欧洲早期宫廷式建筑,房顶是标准的灯笼堡尖顶,尖顶中间还镶嵌着一个直径近十米的圆形钟表,时代变迁,疗养院经历了几次翻修,很多地方已经看不到以前的影子,只有这里依旧保留了当初的模样,大理石嵌砌的围墙,花岗岩铺平的地面,被风雨侵蚀的斑驳凹凸,更显古老而静谧。
向正扶着石头围墙,目光放远:“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高处看远方,你也试试。”
沈清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学着向正的样子看着远处。
这里是地处柏林城郊的田园小镇,并没有市区那种车水马龙的喧闹景色,放眼看去干净的双排道上几乎没什么车子驶过,道路两旁的十字路上偶尔有老人牵着狗经过,或者几个孩童结伴去小镇公园踢球嬉闹路过,马路那端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零散的小别墅和农场,满满的田园气息。
沈清病情变得严重后忘了很多之前的事,包括方楠带他去过的一些地方,搬到主楼后更是不能随便离开医院,杰妮只能陪着他在院区里面转一转,后来沈清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也 就都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当他站在这里看到眼前景色的时,还是被惊愕到了。
此时已快入傍晚,太阳藏匿在云朵后面,光照变得柔和许多,沈清指着天边橘黄色的云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向正顺势看去,笑问他:“好看吗?”
沈清点头嗯了一声。
向正看了眼表,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太阳就要西下了,“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
沈清不解,可心里却隐隐有一丝期待。
果然半小时以后,太阳在天边满满下垂,颜色也从一开始的亮金色到后来的橘红色,最后整片天空都变成了火烧云,通红一片。
沈清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抓着向正的手腕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向正在一旁看着沈清手舞足蹈的模样,目光深邃灼热,犹记得他和沈清在榕城看夕阳那次,沈清也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大概是场景过于相似,竟让向正产生了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二人相爱无间的时候。
他猛地将沈清抱进怀中,嘴里一遍遍呢喃着:“清清,我好想你...”
向正突然的举动把沈清吓坏了,他奋力挣开向正的怀抱,后退了好几步,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向正,向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神冲动犯了致命的错误,沈清才慢慢接受自己,结果现在又变成害怕抵触了。
“别害怕,我刚才不是...”
向正想试图安抚沈清的情绪,可沈清不等他说完就原路跑走了,向正连忙追过去,见沈清一路跑回了病房才放下心来,为避免再刺激到他,向正并没有跟回去,而是在病房外悄悄守着。
沈清回到病房,反手关上门,气喘吁吁的靠在门板上,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自己心跳快的仿佛要冲出胸口了,尤其是一想到那人刚才抱着自己,心脏跳的就更快了,甚至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变得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陌生又太强烈了。
就在向正各种担心沈清会因此抗拒自己的时候,阿茨海默症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沈清在一个多小时厚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向正虽然松了口气,可又觉得无比酸楚,
沈清仍然没有想起他们曾经的一丝一毫,甚至可能会永远的忘记。
可不管怎么样,沈清还在自己身边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向正依旧像之前那样,细心照顾沈清的生活,每天陪他做康复训练,陪他聊天,散步,几乎24小时形影不离。
沈清起初很不适应这样亲密的生活,可日子久了也就没那么抵触了,只是个人生活变得有些不方便了。
尤其是洗澡这件事。
每次不管自己如何拒绝,向正都会有各种理由跟他一起进浴室。
尽管他们都是男人,可沈清还是会莫名羞涩,甚至都不敢多看那人一眼。
潮热的夏天,稍一动就会满身的汗,沈清为了避免和向正一起洗澡,愣是把洗澡次数将至两天一次。
这天晚上又到了该洗澡的时候,向正把水温调好就去叫沈清,可沈清却坐在床边迟迟不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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