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月早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就欣喜万分,他巴不得没人知道,解决完方衍可以一走了之。
不过流程我已经记住,昼月不用担心。方衍,我们到时候拜天地、拜师尊、夫夫对拜,然后喝下混有对方心头血的合卺酒,到这一步,就算礼成。
林昼月听着方衍细说流程,心念电转,但方衍多疑,如果他妥协得太过甘愿一定会引起注意。
他得先稳住方衍。
林昼月:成亲后,我什么时候能回垣怆。
方衍轻笑:怎么说得跟要回娘家似的。
林昼月紧紧抿唇。
方衍伸出一根手指抚平他的唇线:是我失言。昼月想垣怆了?
林昼月:嗯。
方衍:等昼月被驯服那日吧,等到昼月离不开我,我们就去垣怆看看你的故人。
驯服这个词汇让林昼月表情沉了下来,他寒声道:方衍!
方衍:我现在都这么舍不得昼月,何况成亲之后?
林昼月: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成亲,看在从前的份上,给我一个期限。做怨侣没什么意思,如果到了期限我仍没有被你驯服,我们就和离,让我回垣怆。我不会报复,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我之事。
方衍亲昵地在他脖颈蹭了两下:没有期限,就算是怨侣,我也要和昼月在一起一辈子。
林昼月再也忍耐不住,挣扎着就要远离方衍,同时不忘道:你就是个混账!
然而二人实力悬殊,任由林昼月怎么挣扎,方衍依旧气定神闲地搂着他,像是打定主意要改掉他的性子,说什么都不放手。
林昼月: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方衍心态一流,任由林昼月怎么刺激都不发火,反而耐心哄道:昼月,别乱动。再动我忍不住了。
林昼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方衍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对方又要捆啊锁啊的:你来啊,一辈子,有本事你锁我一辈子。
方衍将他搂得更紧,声音变得沙哑:以前不知道昼月还有这种爱好
这下林昼月就算听不懂,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恍然明白过来。
他本就不善言辞,就算骂人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又碰上方衍这等这等混账,一时间动也不敢动,骂也没话骂。
等他终于安静,方衍才放开他,还替他拢了拢凌乱的衣领,和声道:好了,成亲前我不打算逼你,但至少成亲当晚是要洞房的。至于成亲后
林昼月警惕地看向方衍。
方衍笑了声:它是驯服的一部分。昼月,你得有心理准备。
林昼月冷冷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有兼尸的爱好。
方衍的脸色微变: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林昼月还想顶嘴,又觉得方衍最近越来越疯,怕对方冲动下对他不利,只得息声。
好在方衍鲜少跟他计较,脸色很快恢复正常,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拉着他走向内间。
眼见那张晚上才用得着的大床越来越近,林昼月停住脚步,故作镇定道:你刚说过成婚前
方衍无奈地将目光下垂:总不能让我这样出去见人吧。单纯睡个午觉,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动你。
如果是以前的方衍,林昼月也就信了,可他不信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将刚换上的喜服又脱下来,尽量躺得离方衍远些。
好在方衍没有强行揽着他睡,他获得了难得的清净。
单论技术,方衍是个非常合格的床//伴,二人从前每一次都足够欢愉。
只是林昼月觉得这种事得是两情相悦,在分开后就从未想过,直到刚刚才发现方衍的欲//求。
他现在能躲,等洞房的时候未必躲得过去,就算他抵死不从
林昼月想到曾扣在脚腕上的九泽银环。
从前的五十年里,方衍不是没用过助兴的东西。
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却也相信方衍的招数。何况等自己被抽去灵根,又能如何抵抗?
方衍已经开始在驯服他,比如绝对不允许他违背命令,如果连这种事都成为计划的一部分,从身体到精神都被迫臣服,他还剩下什么?
他本该在垣怆山巅踏云揽月,持垂霄斩妖除魔剑荡九州,与师门好友敲棋静坐饮酒欢歌,却要因为方衍的大义与私心,变成一个只能靠方衍才能苟延残喘、活了今天没明天的废物。
他不愿意。
在林昼月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心魔悄然再起,一双眼里的颜色比喜服还要浓重。
杀掉方衍。
在洞房前不,在结契成功前,杀掉方衍。
初七。
宜嫁娶、求嗣、祭祀、塞穴。
忌纳财、出行。
林昼月与方衍成亲这天,被风雨遮蔽许久的苍穹重新露了出来,不薄不厚的云彩削减着日光,只留给重峦殿舒适清爽的空气。
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天。
丹楹刻桷的重峦殿四处都是红色彩绸,上面绽着最艳丽的婚花。
林昼月本以为方衍会用凤凰花,不成想最后选了蔷薇,理由是方衍喜欢。
他对此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庆幸。
省得以后看到凤凰花就想到方衍。
第一次与方衍成亲,巡游的队伍在重峦殿外排得一眼望不到头,整个仙盟欢呼呐喊,全修真界为他们贺喜。
这一次成亲,重峦殿里除了他们两人,再没有一个活物,甚至连风都不肯经过。
林昼月站在镜子前最后整理着喜服。
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两个男子成亲,又没有司仪和亲友,更别提忌讳不忌讳,二人昨晚还睡在一张床上,喜服还是方衍替他换好的。
他假装看不懂方衍的眼神,也不太想理会这其中的含义。
他不会让方衍活到那个时候。
再次确认过储物袋里的东西准备齐全,林昼月推开门走了出去。
天边不知何时结成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此刻黄昏只剩个尾巴,霞光也变得黯淡,大约用不了一炷香,就会被夜色彻底吞噬。
这是方衍选的良辰。
左右都只有他们两个,拜完堂后就该去喝合卺酒,不需要招待什么人,也不需要一顿漫长无聊的晚宴。
方衍早早等在门外,温柔地拉过他的手。
他没有拒绝,反而很是顺从。
方衍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这么乖。
林昼月直视着方衍:只此一天。在动手前,他要尽量降低方衍的警惕。
方衍低笑一声,拔下他头顶发冠上那根玉簪,从储物袋里掏出支新的替他插回去:昼月既然不喜欢原来的簪子,怎么不早说。
林昼月浑身一震。
第80章 亡故
玉簪插在发冠里的那部分被林昼月做成空心,注入了麻痹用的毒药,流萤般的水珠随着方衍的动作来回翻滚。
而方衍却好像看不见一般,随手将玉簪烧成灰烬。
方衍:走吧,别误了吉时。
林昼月麻木地和方衍走进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代表双方师尊的空位。
林昼月弯下两次腰,然后和方衍面对面站着。
方衍穿着和他同样制式的喜服,劲瘦有力的腰被紫红色腰带勾勒得一览无余,黑发清爽地冠在一起,露出清晰深刻的五官。
即使到现在,林昼月依然不得不承认,方衍生得一副好眉眼,不需说半个字,眸里就能攒出一汪动摇人心的荡漾春水,诱引猎物自愿溺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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