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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假的。
池屿将江准的手机放回到原位,轻轻抬眼,视线之中,是自己面前那个大大的果盘之中,安静地躺着几颗红色的圣女果。
好红啊。
池屿想。
跟鲜血一样。
我真的……没有病吗……
多年以来给自己建设的心理防线,终于在此时,彻底崩塌。
如果我没有敞开心扉接纳你。
我的防线或许坚不可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一步一步地走进、叩门、终于将那道坚固的城墙破开一道口子,走入我一点一点搭建起的堡垒之后——
再由你亲手、从内而外的、彻底打碎呢。
多年时间从一而终的坚持、拼尽全力自我挣扎的自救,仿佛在这一瞬间变成一个笑话。
所有一切的一切瞬间碎成齑粉,化成看不见的、无处不在的尘埃。
池屿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原来,在你眼里,我也是一个病人。
-
江准不知道池屿是什么时候走的。
只是当他捧着大捧的玫瑰花束、手中还掂着那家两年前就曾答应人要给人买的sweetness家的生日蛋糕推门而入时,池屿早已不在包厢之内。
江准问:“他去哪了。”
无人知晓。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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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拨打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直到发送出的微信消息,再度变成了红色的感叹号。
江准又问了一次:“他、去哪儿了。”
没有人给他答案。
池屿留给他的,只有碎了一地的酒杯碎片,混合着黏腻的酒精,沾染在自己的鞋边。
2023年12月25日,00:00
池屿,二十岁生日快乐。
你在哪儿。
你到底在哪儿。
李大楠从来没有见过江准这个样子。
连带着自己早已上了头的酒意都被吓得清醒了大半。
还是付弦最先反应过来,抓着外套追着江准的身影忙追了下去。
“你他妈疯了!”
“我要找池屿。”
“江队……江大队长……江准!!你先冷静一点!”
“我要找、池屿。”
“你他妈的你要是敢上车你这是酒驾你知不知道?!”
“我要找池屿!”
“草……你他妈给我下来!”付弦死命的拖着人的胳膊,只恨不得自己凭空生出三头六臂来,把江准整个人束缚起来,不让人做出危险之事。
无奈自己赤手空拳,本就没有江准力气大,原地拉扯半天,挂在脸上的眼镜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死活拦不住江准动作。
好在袁圆反应也快,踉踉跄跄地赶在最后关头拿自己的身体卡在车门和驾驶位的缝隙之中,把江准生生拦了下来。
“打车、现在就打车!代价没有打车快!我们现在就陪你回去好不好?!”
江准薄唇紧抿,蹙着的眉心连带着那双几近失控的眼,赫然昭示着他此时的状态有多么的糟糕。
付弦和袁圆两个人几乎是一左一右的挂在江准的两侧,连拖带拽的将人从停车场拽了出来,好在这个点儿路边停着的等着拉活儿的出租车师傅比较多,几乎没再耽误什么时间就把人扭送上车。
“把花带上。”江准垂着头,声线嘶哑到极致,每说一个字都仿佛十分费力一般。
“都什么时候了找人最重要啊你带什么花儿啊?!”
“带上,”江准握着拳,自己的手已经抖得控制不住,依然轻声交代着,“他……喜欢。”
他喜欢一切明艳的事物。
在他灰色的人生之中,或许那是他心底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如果、找到他,送给他。
也许他就会跟自己回来呢。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池屿不可能自己返回集训基地。
只是当推开门、彻底看清空空如也的房间之后,心里唯一的希冀与曙光,彻底灭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点,除了集训基地作为唯一的落脚点之外,池屿能去哪儿呢。
最重要的是、要去哪里找啊……
时隔两年,再一次把人弄丢在茫茫人海中的无助与迷茫涌上心头,明明仿佛一切都好了起来、明明上一秒人还在自己怀里,怎么下一秒,就彻底不见了呢。
“小屿的手机关机了……我也打不通了……”
江准屹立在原地,明明依旧是如松如柏的模样,袁圆却莫名觉得,江准的脊背,看起来似乎有些弯。
颓败不堪。
应该是……微微垂着头的缘故吧。
袁圆想。
“你先别那么着急……也许小屿就是、就是有什么急事,哎呀……”付弦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释池屿一言不发的从包厢里消失,再也联系不上人。
除非是他……主动离开。
那么能让他做到如此决绝主动离开的缘由,一定在江准身上。
“又或许……等放完假,小屿自己就回来了呢?”
“他不会的,”江准的声音沙哑到几乎没了音调,只剩下声带本能的震动,“如果我找不到他……他不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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