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君一定是脸上面无表情,心中波澜迭起。)
(她很不擅长被人当面评价的时候做出反应,无论是好的评价还是坏的评价,她都无法做出自认为最好的应对。)
“……那个,我认为写得很好。”中原中也的声音没有顿挫,像面包机选错了刻度烤出的干瘪的面包片,一丁点水分也没有。
(哇哦,干巴巴的。毕竟那个中也,不擅长说违背内心的客套话嘛。他这反应,伊君立刻就能看出来是客套话了,放在平时是减分项。)
(但是啊……千里迢迢大费周章的跑来就为了说两句道歉,绝对是超高的加分项。)
走道上偶尔有一阵穿堂风拂过,他的头发被风吹得软软的颤抖,像飞不出去的蒲公英。
“非常感谢。”无伊实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受伤的那女孩的医药费由我们这边承担,如果还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打这个电话。”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是纸条被人翻折的声音。
“再见。对了,雪村还有一句话道歉,是对太宰的,麻烦稻井小姐转告给那家伙。”
紧接着,是窗户打开时发出的响声。
“等——”
(跳下去了?)
……
……
我扶着窗框急忙朝下望去,一身黑衣的青年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远远的朝我道别了。
……这里是几楼来着?
“异能力者……?”我喃喃道,缓过神来,将窗户重新关好。
太宰先生还站在门口,我不知道我们断断续续聊了多久,这条走道上是没有空调的,只有偶尔穿堂而过的自然风。
要不是因为我,太宰先生应该在办公室里吹空调。
“对了,中原先生有句话让我转达给太宰先生。”
其实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绝对是认识的,不过看中原先生哪怕是跳窗也不想从这边走出来,除了是为了节省时间,更大的可能是他不想见到太宰先生,就连雪村的道歉也干脆让我转达。
“是说雪村的道歉吧?”他说,“我知道了。”
“这样啊。”
想起雪村在我们面前,不、是在太宰先生面前说的那些话,我就深感窘迫,自己的感情被人这么挑明出来摆在对方面前,无论对方怎么想,我都要羞愧死了。
……太宰先生记性好我是知道的,先前他纯靠记忆里就背下了我的手机号。希望他脑子里多装点工作的事、装点重要的,有意义的事情,人类的记忆空间是有限的,这么一来他就会把我的事忘掉了。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问太宰先生。”将复杂的、不必要的感情剔除,我并不高明的转移话题,“太宰先生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证明我没有户籍问题了?”
“啊,虽然履历看起来有点奇怪,但不是什么大事。”他说,“伊君,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是这样的。”我说,“我想向杂志社投稿试试。”
“哦——?”在这个峰回路转的音节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打趣道:“我提前确认,不是糟粕杂志吧?”
“啊?什么啊?”我愕然,又陡然想起他是在打趣我先前自嘲说自己不合适投稿给文艺刊物,而是应该给糟粕杂志投稿的事。
——他还记得啊。
“伊君想好投递的目标了吗?是针对热门又包容量大的主流杂志,还是口味小众但是读者粘性高的剑走偏锋型的刊物?”
“我没什么挑选的余地吧?”我说,“我又不是什么被人争着要的文学巨匠,不过是个初次踏上这条路的稚儿,多投几家,谁看得上我,就是谁了。”
“哇,好现实的话题。”
“这也没办法。”
“打算投稿的文章呢?”
“计划是投递两篇,一篇是贩卖机,另一篇……最近开始写。”
“和雪村事件有关么?”
“有一点吧。”
我也有自己的计划,我看着太宰先生,突然很有倾诉的欲望。
“正好最近要出去一趟。”我说,“带上稿纸,试着用传统的手写方式写作,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乡下,安安静静的写上几天。”
在我的遐想中:要在旧的、地板会嘎吱嘎吱响的乡下宅子里,就在光线最好的院落旁,开着房门,让太阳光进来一些,不要太亮,房间里不开灯,就在这种情况下沉下心来,捂着稿纸写上个两三天。
可以说,我对文人生活的印象很刻板了。是一种过于主观,并且理想化的印象。
但我很想试试,恰好有个机会送到面前——去八原给今剑解开封印。更何况时政向我保证路费食宿费全免,我就厚着脸皮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了。
“是去哪里呢?”他问我,“已经定下地方了?”
“去八原。”
“这可真是巧合。”他漂亮的眼睛闪着神光,倒映出我满脸困惑的模样。
“侦探社正收到了委托,国木田君和我要去一趟八原呢。伊君,我们同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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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夹子,更新时间不在零点,会推迟,大概在晚上九点后更新。
明天更新幕间,是你们期待的视角。(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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