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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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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楼虽重要,但终归比不上他自己重要,倘若能长身不老,他自会稳居王位,说不准还会亲手去铲除对自己王位有所威胁的儿子。

思绪至此,思涵面色清冷,心底则早已是冷嗤一片。待得片刻后,她便神色微动,转眸朝斜对面那大楚太子望去,则见那大楚太子正勾唇笑着,虽表面装得端庄,但那双乱瞅的眼睛却是圆滑精明。

她着实不喜那大楚太子的眼神,的确是不喜。待得正要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不料那大楚太子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竟突然转眸朝她望来,瞬时两人四目相对,思涵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而那大楚太子也面露几许惊艳,却待目光稍稍一落,随意的扫到了她头上的头饰后,他竟面色微变,连带那染笑得瞳孔都强烈起伏了几许。

这大楚太子怎么了?难不成,她头上这凤冠,有问题?

正待思涵思量,诸国之人已纷纷朝楚王客气了几句,在宴席开端之前,其余几国,也开始纷纷献起贺礼来偿。

一时,周遭丝竹之声也陡然而起,调子比方才还要来得喜庆热闹,在场的大楚之人,也纷纷言笑晏晏,议论重重,这偌大殿内的气氛,倒是松缓热闹开来。

那最先朝楚王送上贺礼的,是那大齐的文臣。许是略微怯场,言行竟也极是拘谨。待朝楚王道完贺寿之词后,便从随从那里接过了一只锦盒朝楚王递去撄。

楚王朝身旁宦官扫了一眼,宦官急忙会意,顿时上前将大齐文臣手中的锦盒接过,甚至也不曾即刻捧至楚王面前,反倒是自行将锦盒盖子打开,确认无误后才转身将锦盒捧至楚王面前,恭敬道:“皇上,大齐送的时两只上等暖玉。”

楚王满面笑意,垂眸朝暖玉扫了几眼,而后便朝大齐文臣客气了几句。待得大齐微臣回位坐定,楼兰安义侯便也端着锦盒上得前来,待祝寿几句后,便将锦盒献上。

宦官依旧先行将锦盒接过,先行打开确认,而后才将锦盒捧至楚王面前。

楚王眼角一挑,这回则是抬手而起,将锦盒中的东西拿出,这时,在场之人才纷纷发觉,那楼兰安义侯所送之礼,竟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楚王将匕首拔开,匕首锋刃寒光烈烈,无疑是锋利至极。

在场之人看得心底陡跳,着实未料楚王大寿,竟还有人专程送刀子的。这等寒气之物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寿宴之上,着实有违常理。

奈何楚王却似极为喜爱,将匕首好生把玩了几下才放入锦盒让宦官收好,随即便笑盈盈的朝楼兰安义侯客气几句,言表谢意。

安义侯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几声,转身便干脆干练的回得位置坐好。

周遭气氛,依旧热闹嘈杂。 剩下,便也只有东陵东陵以及大英三国了。

思涵回头,扫了一眼单忠泽怀中抱着的木匣子,琢磨着此际是否要起身献礼,不料还未动作,身侧的东方殇便突然起了身。

思涵眼角一挑,面色微深,沉寂清冷的目光朝东方殇凝去,却见他站定在殿中时,并未言道太多贺寿之词,反倒是仅仅两句后,便开始朝楚王递去一物。

大楚宦官依旧上前接过,只是打开盒子时,面色明显怔了一下,而待捧至楚王面前,楚王面上的笑容也逐渐减却了半许,随即指尖微动,将锦盒内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枚石头,寻常普通的石头。

楚王朝东方殇深眼凝着,“不知,东陵太子送朕石头,是为何意?”

“成大事者,自古有坚韧之心,不摧之毅力。本殿送楚王这枚石头,自也代表,坚韧毅力之意。”东方殇低沉无波的出了声,那脱口的语气,刚烈淡漠,着实称不上半分喜色。

楚王面子上着实有些挂不住。

虽这石头被东方殇说得好,但终归还是只是一枚石头罢了,但如今他乃一国之主,自也不会因寒碜的贺礼而恼怒,损了己身威仪,是以纵是心有不满,楚王也仅是强行按捺心绪,淡笑道:“也是。坚韧与毅力,自也是为君之人该当具有的。东陵太子送朕石头,倒是,费心了。”

最后三字,抑制不住的咬字咬得有些重。

不料正待东方殇折身回位坐定之际,东临苍突然笑得不轻,待得周遭之人皆朝他观望之际,他才稍稍止住笑意,慢腾腾的道了句,“不过是路边捡的石头罢了,虽寓意完整,但石头仍也有铁石心肠之意。东陵太子是在讽楚王你,明明今日丧了嫡子,竟还有心为自己贺寿。如此硬心之人,不是与冷血无情的石头一样?”

这话一出,在场陡然寂静,竟连乐师都忘了几许吹奏笙箫。

一时,周遭沉寂,压抑无声。

楚王面色着实僵得厉害,甚至瞳孔起伏不定,俨然已略有恼色。

东方殇顿时转眸朝东临苍望来,阴沉冷冽的道:“本殿送楚王石头,本是好意,而今被东临公子这般一说,倒成了怀疑。说来,本是居心叵测之人,才能言道出居心叵测之言,亦如东临公子能说出这般刻薄之言,想来,东临公子你这人,也该是尖酸刻薄,恶毒之至。”

东临苍顿时笑了,“在下便是再恶毒,也不及某些人恶毒。毕竟,倘若东陵太子行得正坐得端,何来如此恼羞成怒的与在下争论?东陵太子如此反应,不是心虚是什么?”

东方殇被他这话堵得不轻,整个人已然气得浑身紧绷。

他历来在沙场上驰骋惯了,何时被人这般刻意的中伤。

他森冷绝绝得朝东临苍望着,抑制不住的再度开始反击,奈何东临苍也不可小觑,满身温润压制,实则却是口舌如簧,言道出的字眼也字字锤心,惊人却又痛人。

思涵安坐在这二人中间,着实是有些坐不下去了,但也未有附和发言之意,待得半晌后,这二人终归还是各自退得一步,极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奈何这好好的贺寿气氛,却因他们二人的唇枪舌剑彻底扰乱。

楚王僵坐在上方的龙椅上,面色极是难堪,那双小眼积攒着怒意,连带喘气声都比方才来得响亮,着实气得不轻。

东临苍朝楚王扫了几眼,便笑盈盈的起身献礼。

待得楚王垂眸凝他时,他慢腾腾的让随从将礼物搬上来。

那随从得令,直接提了一只大篮子上来,大楚宦官接过篮子后,眼角也着实抽得厉害。

楚王垂眸朝篮子之物一扫,只见篮子中不仅有市井杂耍之物,有廉价画轴,甚至还有一只硕大的风筝。

他老脸终归是崩不住了,再加之对东临苍最初那中伤之言耿耿于怀,一时,心底怒火大起,登时拍手震桌。

瞬时,桌子被他掌心的内力强行震开了一条缝。

在场楚人顿时惊得不轻,当即恭敬跪地,大呼:“皇上息怒。”

楚王朝东临苍怒目相对,“东临公子此番来楚,是刻意当众戏耍朕来的?”

东临苍分毫不惧,微微一笑,“楚王恼怒作何?东陵太子送你一枚石头,你都不恼,在下送的这些东西,总共耗费二两纹银,至少比东陵太子的石头值钱,楚王怎独独对在下恼怒了?”

他嗓音柔和,整个人从容淡定。

楚王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强行大口呼吸,纵是满身恼怒与杀气,却终归还是心有忌讳,不曾真正宣泄出来。

他也并未立即言话,待深呼吸了几口,才僵着嗓子道:“东临公子倒是有心了,多谢你的贺礼,且先回坐吧,等会儿宴席便开始了。”

东临苍微微一笑,似是早已料到楚王会强行压制怒意,不敢发作,他笑得柔和温润,随即朝楚王点点头,“楚王不必客气,毕竟是寿星,在下破费些也是自然。再者,在寿宴开端之前,东陵长公主也有贺礼要送给楚王。”

这话一落,转身回位。

思涵则被他的话顶了出来,她沉寂无波的朝东临苍扫了一眼,随即便起身上前,差单忠泽将那只装了桂花酿的木匣子捧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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