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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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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出众,便是此番被御林军推搡着,竟也不觉是在遭受虐待似是,反倒是像极了懒散踏步亦或是走马观花的闲散之人。

思涵一直不言话,目光则静静落在容倾身上,待见他路过江云南时,他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几许,薄唇一启,慢悠悠的道:“今日放你一马,来日定对你五马分尸。背叛过本坊主的人,何来有人会有好下场?呵。”

温雅的嗓音,分毫不掩的夹杂着森冷诡异的威胁。

江云南瞳孔稍稍缩了缩,垂头下来,脱口的嘶哑嗓音也显得略微硬气,“那就看坊主有无这本事了。毕竟,满心求生之人,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坊主想要江云南性命,江云南自然也是要奋起一搏的。”

这话一落,竟也再度抬头,朝容倾微微一笑。

瞬时,两人笑容相对,诡异森然,然而两者那夹杂着笑容的瞳孔两两相撞,则是电闪火花一般,精光烁烁,狰狞磅礴。

待容倾被御林军彻底推搡出殿,一时,周遭气氛终是沉寂了下来。

此番捉容倾着实捉得顺利,顺利得令人心生咋舌,然而即便如此,脑中仍旧是浮荡出了几许不详的预感,只道是今日的太过顺利,许是不过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罢了。

毕竟,容倾此人是有武功在身的,此番都要被押入牢中了,自然也得动武的,但如今,那厮就这么束手就擒了,无疑是妥协顺从得太过怪异,令人心底惴惴不安。

思涵沉默着,神色幽远复杂。

展文翼转眸朝她望来,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稍稍放缓了嗓音,低沉平和的道:“容倾此人,翻不了天。即便是束手就擒,也不过是看在重军而围,是以识相的诚服罢了。”

是吗?

容倾那等傲然精锐之人,也会真正的诚服?

展文翼这话入得耳里,思涵自然是不信的,但此际多说也是无益,她仅是略微应付的朝展文翼点点头,随即便转眸朝江云南望来,“你先去太医院好生包扎,待包扎完毕,速来凤栖宫见本宫。”

江云南神色微深,自也是略微猜到了思涵召见他的意图,只是如今终是弃暗投明,是以有些事,自然是要挑明的说开的。

他强行忍痛的朝思涵点点头,也未耽搁,与扶着他的御林军一道转身出殿。

待得江云南也离开,一时,殿中气氛越发的沉寂开来。思涵这才将目光朝展文翼落来,深邃复杂的瞳孔在他那略微苍白的面上扫了几眼,低沉出声,“皇傅今日终是喝了江云南的药,为保万全,可也要去太医院让太医好生诊治一番?”

展文翼摇摇头,面上染了几许喜色,似对思涵这番关切之言极是宽慰,缓道:“微臣无碍,多谢长公主关心。仅是略微有些晕沉,想来再多休息一番便可全然恢复了。”

思涵神色微动,也不多劝,仅是朝他点点头,随即按捺心神一番,与他再道:“此地已无它事,皇傅便先回凤栖宫偏殿休息吧。”

展文翼瞳孔微微一缩,“长公主你呢?你不回凤栖宫休息?”

思涵幽远低沉的道:“御书房还有些积压的奏折,本宫还得去御书房处理一番。”

展文翼眸色闪了闪,苍白的面上顿时漫出了几缕失望。御书房内是否有奏折积压,他展文翼自然也是清楚,毕竟,自家长公主批奏折历来批得快,且近来奏折也非太多,是以,若说到了此际还有积压的奏折未批,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明明是心里有数,奈何此际,终还是没勇气拆穿。

他仅是沉默片刻,随即便按捺住了心神,朝思涵缓缓点头,“既是如此,那微臣便先回偏殿了。”说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继续道:“朝政虽为要紧,但长公主身子更是要紧,望长公主多体恤体恤自己,多加休息。”

“本宫知晓了。”

思涵漫不经心的回了话。

展文翼瞳孔再度黯了半许,随即也不多呆,缓缓踏步离开。

待得展文翼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远处,思涵才稍稍送神,浑身上下,竟莫名的有些乏了。

待抵达御书房后,便坐定在软椅上,胳膊肘抵着御桌,手掌则撑着额头,兀自小憩。

时辰只见逝去,满殿的清幽沉寂。

待得黄昏时,思涵才稍稍起身出殿,朝凤栖宫行去,不料刚刚抵达凤栖宫时,便见那满身颀长修条的展文翼,正站定在偏殿门外,静静的望他。

黄昏的落阳余晖打落在他身上,略微让他染了一层浅浅的金红,此际的他,已是换下了冗长繁杂的官袍,着了一身淡蓝的长袍,墨发也高高束着,整个人儒雅清俊,着实是俊美之至。

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至少,展文翼这容貌,的确算得上是惹人倾慕的。

思涵眼角微挑,目光朝他扫了几眼,便自然而然的挪开了,却待行至凤栖宫主殿的殿门时,展文翼突然出声,“长公主如今连话都不愿与微臣多说了?”

思涵瞳孔微缩,下意识的驻了足。

展文翼也不耽搁,满目黯然复杂的朝思涵凝着,随即踏步往前,径直站定在了思涵身侧,“黄昏已至,微臣则未用膳,不知长公主此际,可允微臣与长公主一道用膳?”

“展文翼。”

这话入耳,思涵心口一沉,淡然而唤,随即转眸朝他望来,深邃的瞳孔径直迎上了他那双起伏黯然的双眼,继续道:“有些事勉强不得。但若你执意要争取,便该投人所好才是。本宫不喜之事,望皇傅莫要再做,若是不然,只会让本宫越发抵触。”

说着,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你也是聪明人。死缠烂打之法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本宫。倘若皇傅当真执着坚持,便自该用真正可取之事来感动本宫,而非,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

冗长的话入得耳里,展文翼则独独将这几字深深印在了心里。

瞬时,心底陡然漫出了几许悲凉与自嘲,压制不得。

并非是他不愿用可取之事来感动她,而是她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他展文翼连这条命都可全然献给她,只可惜,她不收。

是以,她都在全全抵触了,他又该如何真正感动她?就如此际,要是他不死缠烂打,许是连与她说话的机会都无。

如此卑微无奈之感,悲凉黯然,着实是不好受,似如满心的酸涩与空荡,活生生将自己满身的儒雅与傲骨都折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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