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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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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臣弟如此,也是迫不得已,臣弟,只是想让母后含笑九泉的瞑目,让我舅舅,归国。”

“本宫早与你说过,淑妃并非本宫所杀,是她自己……”

“虽不是皇姐所杀,但母妃也是被皇姐‘逼’死的。母妃死亡当日之事,臣弟已是差得清楚,若非皇姐对母妃咄咄‘逼’人,母妃又如何会自杀?又若非皇姐对母妃之死熟视无睹,更还要加害我舅舅,又如何会在舅舅之‘女’几岁的年纪,便大肆将舅舅的‘女’儿,赐婚出去?皇姐如今口口声

声质问臣弟,可当初皇姐对我母妃,对我舅舅咄咄‘逼’人之际,又可曾想过臣弟的感受?”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层层的在心口‘激’起万丈‘波’澜。

一道道叹息失望之意,越发的浓烈蔓延,思涵落在哲谦面上的目光,也越发的清冷沉寂。

无论如何,都是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论如何,都是唤不醒一个执拗决绝之人。只是这么久以来对哲谦的关心,终还是引狼入室,‘浪’费了。

“幼帝身上的蛊毒几番发作,可是你做的?”

思涵沉默片刻,面‘色’‘阴’冷,不答反问。

哲谦似是做足了破罐子破摔之意,淡定点头。

“为何?”思涵低沉沉的问。

“臣弟要东陵江山,却又不愿东陵层层动‘荡’,自然得需以幼帝为傀儡。只是,眼见皇姐那般关心幼帝,臣弟自然也是要让皇姐看着幼帝病痛,也让皇姐好生尝尝,至亲之人‘性’命受危之际,是何等心痛与无可奈何。”

他直白的回了话,语气无任何婉转,但这话入得思涵耳里,思涵自是知这哲谦不过是在拿幼帝来报复她。

“你既是如此憎恨本宫,又如何不暗中杀了本宫?只要将本宫杀了,你再以幼帝为傀儡,你自然可在东陵中平步青云,一手遮天。”

思涵强行按捺心绪,继续问。

哲谦苦涩一笑,也分毫不避的回道:“臣弟是有心杀皇姐的,但却不是这时候。蓝烨煜那般心系皇姐,皇姐也是他蓝烨煜的软肋,是以,若要在天下安稳屹立,若要彻底击败蓝烨煜,自然,少不了以皇姐‘性’命来威胁蓝烨煜,‘逼’他就范。母妃当初那般帮蓝烨煜,但蓝烨煜后来则翻脸不认人,分毫不辅母妃,是以,无论是皇姐还是蓝烨煜的‘性’命,臣弟,都不会留下的。”

“你当初曾说,无论如何憎恨本宫,都不会亲手要本宫‘性’命。”

他勾‘唇’自嘲而笑,“虚假之言,何能为信。”

“你既是有心利用本宫对付蓝烨煜,当初在曲江之边,你为何未以本宫为质,威胁蓝烨煜?”

他叹息一声,“当初曲江之边,形式太过‘混’‘乱’,三国对峙。国仇家恨之下,臣弟自然是要先对付东陵,灭了东陵。臣弟说了,臣弟是孝子,东陵杀了父皇,让母妃成日以泪洗面,臣弟如何能在那般好机会下,放过东陵?当初与蓝烨煜言和,不过是要利用蓝烨煜之力一道攻克东陵,杀了东陵老皇帝那狗贼罢了。”

“那事成之后,东陵落败之后,你为何,不以本宫之命,再威蓝烨煜,趁机将蓝烨煜也杀了?”

哲谦摇摇头,“臣弟与皇姐一样,不过是被蓝烨煜骗了。当初在东陵之军面前救皇姐,是因皇姐乃蓝烨煜软肋,臣弟何能让皇姐提前丧命。只不过,臣弟终是未料,东陵那些‘精’兵也极是厉害,差点要了臣弟‘性’命,甚至于,臣弟更未料到,待得战事完毕,蓝烨煜领军归来,竟与司徒凌燕旧情复燃。他在诸军面前给皇姐难堪,全然与皇姐断情绝爱,臣弟一时之间握不住分寸,猜不透他心思,自然,用皇姐‘性’命威胁蓝烨煜之事,自然得推后而行,静观其变,更何况那时,臣弟满身是伤,无法与蓝烨煜硬拼。”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以一种极是沉寂悲凉的嗓音道出,则是这话一出,眼见思涵瞳孔深邃无底,起伏重重,随即薄‘唇’一启,又要言话。

哲谦神‘色’微动,不待思涵将话道出,便再度开始主动出声,“臣弟今早杀容倾,是因容倾对臣弟之事知晓得太多,臣弟不得不对其杀人灭口。那容倾乃百晓生,本为臣弟所雇,彻查蓝烨煜对皇姐是否断情,却是不料,蓝烨煜竟也雇了容倾,为皇姐传信与送礼,是以,通过容倾之口,臣弟自是知蓝烨煜对皇姐并未断情,且臣弟与容倾目的一致,都为扳倒皇姐与蓝烨煜,是以,便也同了盟。只是,臣弟未料,容倾竟会如此鲁莽行事,光明正大入了宫,更还着急的要对付皇姐,待容倾锒铛入狱,臣弟担忧其坏事,便在知晓江云南动身去探望他之际,先行入牢,杀了容倾,打算要嫁祸江云南。”

说着,自嘲而笑,“但臣弟独独未算到,对于容倾死亡之事,皇姐会相信那外人江云南,却怀疑臣弟。呵,终是,皇姐兴许一直都不曾真正有心善待臣弟,是以但凡出事,都会朝臣弟身上怀疑,甚至于,今夜还会摆上这么一局,要对臣弟,瓮中捉鳖。”

满室沉寂。

殿中的烛火,摇曳晃动,周遭之处,皆是光影重重,暗淡之中,卷着几分压制不住的清冷与慎人。

哲谦一半的脸颊被隐藏在光影里,看不通明,然而他整个人依旧淡定而立,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决绝阴沉之气,则是全然尽显。

大抵是要破罐子破摔,不愿再作戏,是以此番他道出的这些话,也是通透直白,毫无半许委婉。

思涵全然不曾料到,曾经曲江之边以那般壮烈的身姿回头的哲谦,有朝一日,竟还是会与她决裂。甚至于,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未安好心,在她关心他,紧张他,摒弃前嫌的包容他,善待他时,原来他心底一直念着的,竟是扳倒她,杀了她,夺了东陵钤。

人心丑恶,竟也会恶到这种程度,只是她颜思涵可对一切人淡定从容,决绝行事,但对这哲谦

思绪翻涌,心底除了复杂,仍是复杂。一股股悲凉刺骨的感觉也在心头层层的起伏开来,浓烈厚重,压制不得洽。

“这些日子,本宫最是不愿怀疑的人,便是你。最是不愿恶对之人,仍是你。甚至于,无论是当初城隍庙之事,还是幼帝频发蛊毒之事,待得所有矛头大多都指向你时,本宫虽怀疑,但仍是不愿相信,不愿去证明。直至,今日你差人送去凤栖宫的梅花,香味浓得怪异,绝非正常。也正是那时,本宫才寒了心,才布了今夜之局。”

待得沉默半晌,思涵才低沉无波的回了话。

却是这话尾音还未全数落下,哲谦便勾唇笑笑,脱口的语气也显得有些复杂起伏,“皇姐如此说,是想证明你仍是心有臣弟,不愿恶对臣弟?可到头来,皇姐终归还是设局了不是?终归还是如此无情的拆穿了臣弟不是?”

“哲谦!”思涵瞳孔越发一沉,清冷而道。

哲谦瞳色微动,深眼朝思涵凝望。

“你要执意如此认为,本宫也无话可说。但本宫再问你,幼帝身上的蛊毒,你可有法子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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