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要略微愕然的感慨一句,不料这话还未全然落音,那飞鹰竟陡然俯冲而下,尖锐的脚爪与尖翘的喙蓦地朝江云南脑袋袭来。
那飞鹰俯冲速度极快极快,饶是江云南喜怒不形于‘色’,此际终还是被飞鹰此举惊了一下,他瞳孔蓦地颤了两颤,本能之中陡然自马背上腾身而起,待得飞鹰的脚爪与喙袭空之际,他便提气半空翻转,一脚恰到好处的蹬中了飞鹰的屁股。
瞬时,飞鹰被蹬得差点摔地,却待即将触碰地面之际,它越发猛烈的扑腾翅膀飞了起来,随即似被惹恼了一般再度发狂的朝江云南袭来。
江云南也不甘示弱,半空飞转,一手也分毫不停的‘抽’了腰间的佩剑,正要朝飞鹰挥剑而袭,却也刹那间,风瑶面‘色’一沉,蓦地开口而呼,“黑鹰,过来。”
这话一出,瞬时之际,黑鹰扭着尾巴在半空飞了一圈,随即也不朝江云南袭来了,反倒是径直朝风瑶跃去。
江云南惊了一下,顿时紧着嗓子道:“长公主小心。”
尾音未落,周遭暗卫已策马上前,纷纷‘抽’剑而出‘欲’护住风瑶,却是还未策马全
然的靠近风瑶,便被风瑶出声呵斥,“退下。”
短促的两字,清冷威仪,暗卫们纷纷怔愣,一时间下意识勒马而停,却也正这时,那方才还发了狂的想要抓人啄人的黑鹰竟恰到好处的落在了风瑶肩膀,脑袋朝风瑶肩头的青丝里蹭了蹭,而后似如腻歪一般整只鹰都斜靠在了风瑶的侧耳旁。
瞬时,周遭沉寂,在场之人皆被面前那极是谐和的人鹰相触的画面震住。
江云南也顿时收气落下,稳稳坐定在了马背,面‘色’也略有浮动,便是那双朝风瑶落来的瞳孔也抑制不住的增了几缕诧异。
“长公主,这飞鹰……”
他默了片刻,才略微不可思议的朝风瑶问。
风瑶神‘色’微动,抬眸朝江云南扫了一眼,平寂无‘波’的道:“无妨,这黑鹰,本宫熟识。”
嗓音一落,不再观江云南越发愕然的目光,她仅是侧头朝黑鹰的脚望去,指尖同时而动,随即轻车熟路的将黑鹰脚上绑着的东西解下。
而这回,飞鹰带来的东西,则不是一个袋子了,而是一只小巧的锦盒,待打开锦盒一观,才见,锦盒内放着一张叠好的指尖,甚至,还有一枚小巧的红豆。
她瞳孔微缩,缓缓将信笺绽开,入目之中,依旧是几个熟悉的墨字。
‘本以为海角天涯,不料如此相见’
这信笺上,独独写了这两排字,从字面上的语句,倒也揣度不透那厮写信时的心境,但那锦盒内静静躺着的红豆,则像是在讳莫如深的寄情。
她紧紧的捏着信笺,瞬时之中,思绪蓦地翻远起伏,待得半晌,江云南才柔然低声的问:“长公主怎么了?可是这飞鹰传来的信笺,极是不善?”
风瑶应声回神,神‘色’起伏,并未回话。
待将信笺稍稍揣好在袖袍内后,她才低沉沉的道:“无事。继续往前吧。”
说完,并无耽搁,再度握紧了缰绳,正要策马往前,不料正这时,黑鹰突然从她肩膀上震翅而飞,盘旋头顶,突兀刺耳的叫唤。
风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稳住姿势,抬眸朝它观望,却是刹那间,对岸之中,陡然有的异常的响动升腾,风瑶蓦地转眸一望,便见不知何时,有只乌篷船已下了河,摇摇‘荡’‘荡’的朝这边来了。
霞光绯红,河水清澈,晚风浮‘荡’之中,悠悠扬扬,一时之间,船行河中,披着晚霞缓缓而来,突然间,水天如画,乌篷如画,整个入目的画面,怡然轻和,‘色’调清雅,无疑是,撞人瞳孔,层层深入,并在心底深处,狠狠的印下了水墨一笔。
那般画面,无疑是极美的,似如脱离了世俗尘埃,满目惊‘艳’。
而今风餐‘露’宿,紧烈的行军之途,能突然见得这般画面,无疑是极为难得,宛若世外桃源,只是,那乌篷船从何而来的,且那乌篷船内的人,又是谁?
思绪至此,风瑶终是全然回神过来,眉头也微微而皱,浑身戒备而起。
却也正这时,那头顶盘旋的黑鹰再度叫唤几声,随即扑腾着翅膀飞走,而后遥遥的落在了那河上的乌篷船上,随即便安然的蹲在了篷船上,也不叫唤了,反倒是极为怡然的垂头下来,开始闲暇自若的用喙疏离起满身的黑羽来。
风瑶瞳孔一缩,深沉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黑鹰那极为难得的懒散‘摸’样。
然而片刻之际,沉寂急促的气氛里,一道悠扬的笛声在这般紧蹙的氛围里炸开。
那笛声,婉转别致,灵动高妙,颇有几分曲高和寡之意,却待片刻,曲调微微而悠,欣悦轻快,似如漫天的云彩都随之而动,怡然心房。
风瑶面‘色’顿时大变,手指一僵,指尖握着的锦盒蓦地啪啦一声掉地,盒子内那枚红豆也从锦盒内滚了出来,坐下的马似是惊了一下,浑身抖了抖,却又片刻之际,似又察觉到了地上的红豆,竟是突然伸长脖子过去,一口便将那地上的红豆吃了进去。
风瑶瞳孔一缩,‘欲’要阻止已是来不及,正这时,身旁的江云南终是紧着嗓子再度出声,“长公主,此际是走
还是留?”
风瑶方才的各种反应,他是静静的看在眼里的,从而,心有浮动与揣度,一时间,道出的嗓音也略微卷了几许探究与复杂。
风瑶这才稍稍将目光从烈马挪开,目光再度落到了那艘河中的乌篷船上,沉默片刻,终是低沉沉的道:“不必再走了。”
江云南一怔,面‘色’越发复杂,随即顺着风瑶的目光朝那河中的船只扫去,平缓无‘波’的问:“长公主知晓那船中之人了?”
“虽不知晓,但心底已猜出七成。”
风瑶也未耽搁,无‘波’无澜的回话,说完,再不顾江云南越发深邃复杂的面容,再度极是仔细的将那乌篷船打量。
笛声,依旧层层而起,婉转悦耳,高妙俊雅。
在场的暗卫们,皆静静立在马背,满面错愕,一动不动。
待得许久,那乌篷船终是渡了河,靠了岸,在场暗卫们皆回神过来,手指握稳了剑柄,满目戒备的朝那乌篷船凝着。
正这时,那笛声逐渐停歇了下来,乌篷船上那立着的黑衣船夫也松了手中的船桨,稍稍退身站在了一旁,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面‘色’来。
而那乌篷船,则再无动静了,便是随着时间的消散推移,半晌后,都无任何的反应。
在场暗卫们有些不耐烦了,手指在剑柄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风瑶静立在马背,神‘色’起伏,待得再度沉默片刻,终是率先出声打破了沉寂,“既是渡船而来了,竟不愿出船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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