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大气雄厚,在下佩服。”
“东临公子客气了。”
东临苍勾唇而笑,也不多言,仅是足下稍稍而动,缓步朝思涵行来,待径直站定在思涵面前,他目光先是从上到下迅速将思涵扫了一眼,而后便面色一沉,淡道:“瑶儿倒是野惯了,入了东临府都不消停,让你在院中等我你也不听,竟还跑出来到处生事。”
说着,嗓音一挑,“切莫将你那套山野的东西拿到东临府使,我可不会如你爹娘那般事事顺你!如今你竟当众对皇上无礼,的确不当,还不快朝皇上陪个不是,免得皇上罚你?”
思涵眼角一挑,深眼凝他。
东临苍却不再看她,待得尾音落下,他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挪到了思涵身边那满身纯透的男子身上,继续道:“皇上见谅。此女乃在下表妹。她是在下五伯之女,常年入住锦州一带,性子野惯了,前两日才随着在下入得国都,却是性子不曾收敛,出来便闯祸,还望皇上看在在下面上,饶她这回。”
百里堇年面露悟然,缓道:“原来是你五伯之女,朕还以为是你在外游历所带回的姑娘。但又觉这姑娘极是英勇,该不会被你吸引才是。”说着,目光则朝思涵望来,平缓认真的道:“瑶儿姑娘今日与朕几番生死,本是互相扶持,朕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会怪她。”
“皇上大量。多谢。”东临苍轻笑而道,说着,目光也顺势朝思涵落来,“瑶儿,皇上已既往不咎,你还不向皇上道谢?”
思涵神色微动,正待权衡。
百里堇年忙道:“不必谢不必谢。若要谢的话,也该是朕谢瑶儿姑娘。”
未待他嗓音全然落下,思涵便已径直抬眸迎上了他的眼,按捺心神的缓道:“今日我的确有所不周,冒犯皇上,皇上既是不怪罪,我自是感激。只是与府中药人恶斗一场,身子疲乏,是以,我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辞。”
嗓音一落,正要转身,不料正这时,那满脸裸晒胡子的徐将军惊道:“凤佩!她手里拿着的竟是我大英凤佩!”
这话一起,在场之人皆下意识的抬头朝思涵望来,待扫清思涵手中拎着的玉佩后,众人面色皆是大变,甚至连带东临苍的脸色都是汹涌大变。
凤佩?
短促的二字入得耳里,着实云里雾里,疑虑丛生。
思涵眼角微挑,下意识将手中玉佩抬起,只见玉佩色泽通透,大红流苏飘垂,极是好看。
“瑶儿,皇上这般贵重的东西,你怎收下了?”东临苍瞳孔紧烈之至,饶是心态强大,此番竟也是抑制不住的大变脸色,甚至连带脱口的嗓音都极是紧蹙压抑,仿佛夹杂了太多的暗愕与复杂,说完,他便将目光朝百里堇年望去,因着心底太过起伏忧虑,情绪大涌之际,竟是忘了对百里堇年尊称,“堇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随身的凤佩,怎在瑶儿手里了?”
百里堇年眉头稍稍一皱,并未怪罪东临苍当众唤他名字。
他面上也卷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愕然,目光几番朝思涵手中的玉佩打量,待得片刻后,他才挪眸朝就东临苍望来,认真道:“朕也不知玉佩为何会到瑶儿姑娘手里。许是瑶儿姑娘见玉佩好看便拿了去。”
思涵面色微变,纵是不知这凤佩为何,但凭在场之人的反应以及东临苍那复杂不堪的瞳色,也知这玉佩定是不凡,无疑是烫手山芋。
待得百里堇年的话刚落,她便按捺心神的淡道:“方才与药人打斗,这玉佩从你身上掉落,我好心捡起而已,并无拿走之说。”说着,便将玉佩朝他递来,“我也正纳闷这玉佩是何人所掉,也曾怀疑是东临府药人所落,而今这玉佩既是你的,此际便还给皇上便是。”
她嗓音极是平缓,无波无澜,并无任何锋芒之意。
只是这话一出,却陡然惹得在场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随即,那满面裸晒胡子的徐将军再度大吼,“瑶儿姑娘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道?我大英上下的儿女都知凤佩是何物,难道瑶儿姑娘身为东临公子的表妹竟还不知?谁人若得了凤佩,谁人便是我大英未来国后,瑶儿姑娘也是东临世家之人,竟连这个都全然不知,甚至竟还敢胆大放肆的将凤佩退还给皇上?凤佩能轻易拿,轻易退吗?”
这话入耳,在思涵心底震得波澜无数。
饶是再怎么想象,也全然不知,这玉佩竟还有这层意思。只是她当时捡起玉佩时,这大英皇帝怎不说?玉佩下吊着的这么大串红色流苏,他竟是瞎眼的未看见?
瞬时,心底起伏万瞬,阴沉四起。
正这时,紧促的气氛里,百里堇年略微无奈的朝思涵缓道:“瑶儿姑娘,徐将军说话虽不好听,但他这话却并未说错。凤佩乃我大英世代传下之物,也是由历来帝王随身放着,日后再传给国后之物。且这凤佩的确意义非凡,并非是能捡就捡,能退就退的。”
是吗?
如此说来,她不过是捡了个玉佩,竟还当真脱不了手了?
思涵陡然冷笑,满面威仪淡漠的道:“是吗?倘若照你这说法,若你这凤佩是名乞丐捡到,难不成你还要封乞丐为国后?” 百里堇年面露无奈,欲言又止,却终是不曾道出话来,仅是将目光朝东临苍扫视,神色也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无奈。
东临苍叹息一声,先那徐将军一步朝思涵道:“瑶儿这些日子在锦州莫不是待糊涂了。我大英之国,历来风调雨顺,黎民昌盛,何来乞丐之流。”
这话入耳,思涵猝不及防微怔,心底的起伏之意越发强烈。
竟无乞丐之流?天下诸国,纵有国力强厚之国,但也并非是全然无乞,那些远离帝都的偏远之地,为乞之人自然不在少数,但如今这东临苍竟说,大英上下,并无乞丐?
她心有暗惊,对他这话无疑是半信半疑,却待目光再度朝东临苍扫望,则见他面色竟是越发陈杂,那双迎上她瞳孔的双眼,也似有情绪浮动,压制不得。
“瑶儿此番便是捡了凤佩,此番也无退还的可能。大英终是有大英规矩,无论如何,此番凤佩在瑶儿你的手里,是以,瑶儿你便拒绝不得。”
待得片刻,东临苍薄唇一启,朝思涵略微低沉的道了话。
那面色俨然是复杂升腾,叹息重重,待得嗓音落下,还破天荒的摇了摇头,俨然是一副无法相助的模样。
思涵满目深沉,面色起伏嘈杂,森然四起。正这时,那络腮胡的徐将军扯着粗犷的嗓音朝东临苍道:“东临公子,你家这表妹,怎能如此不识抬举。我大英上下,哪个女子不是做梦都想得到这凤佩,以图与我们皇上龙凤呈祥,恩爱两合,享我大英上下跪拜敬奉?而今倒好,东临公子这表妹得了如此大福之命,竟还不知感激与欣悦,反倒是拒绝重重。难不成,东临公子这表妹眼高于顶,拿了我们大英的凤佩,竟还看不起大英的国母之位不成?”
偌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若是寻常女子,早已惊得浑身发软。
待得他嗓音落下,在场其余之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小声议论,那所言之话大多也为思涵不识抬举,天降福泽却不受,着实太过眼高于顶,不曾将大英祖制与大英皇族放于眼里。
一时,众人论议纷纷,说着说着,在场之人便纷纷来了情绪,皆开始朝东临苍讨要说法。
“此事发生在东临府,且这瑶儿姑娘又为东临公子表妹,这姑娘年纪轻轻,鲜少来得国都,便暂且不与她计较,但东临公子你在东临世家中说话也极是分量,今日这凤佩之事,东临公子可要替这瑶儿姑娘给出个交代来?”
仅是片刻,有人已朝东临苍径直逼问。
东临苍心有无奈,瞳孔微微而缩,却是片刻,便又强行压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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