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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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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府侍奴垂眸下来,紧着嗓子道:“我也仅是去知会王爷一声罢了,毕竟,屋内仅王爷与表小姐两人,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我家王爷身为王宫贵胄,难不成还会吃了你家表小姐不成。再者,你们方才也是听见了的,是你们表小姐主动让你们关门,并非是我家王爷指使,你们表小姐都不担心,且还那般主动,你们又多事的担心什么。”

这番极是干脆挑高的话,咄咄逼人,顿时将东临府侍卫堵得说不出话来。

待得两人稍稍僵持一番后,那卫王侍卫再度道:“做奴才的,自然得有眼力劲儿,若言行愚钝,心思不精,甚至揣度不到主子心意,可就不是什么好奴才了呢。你还愣在这里作何,还不回门去守着,万一屋内的表小姐要尔等进去端茶倒水,你们也可快速反应才是。”

?依旧是略微威胁讽刺的嗓音,似如高人一等似的,大肆将东临府侍奴教训了一回。

东临府侍奴眉头大皱,满面为难,待得再度犹豫片刻,终还是妥协了下来,随即转身过来,缓步而行。?

是了,自家公子若是不忙的话,何能会让这卫王在府中毫无遮拦的游逛,是以,他若这时候去打搅自家公子,万一当真误了已经公子的要事,公子怪罪起来,他自然难辞其咎,再者,如今屋内那二人孤男寡女,极是危险,他们这些东临府侍奴更该守好屋门才是,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那定然是要即刻破门而入营救自家姑娘才是,是以,此番守定在屋门在,也是极为必要之事,且还得必须打起精神的仔细听屋内动静才是,不可然后卫王在东临府乱来。

越想,侍奴心思越发厚重,而在场其余的东临府侍奴也好不到哪儿去,心境皆极为起伏紧张,压制不得。

而此际的屋内,思涵与百里鸿昀正安然而坐,两人皆沉默着,谁都不曾立即言话。

只是,思涵是垂头沉默,一言不发,但身边的百里鸿昀,则是正扭着头静静扫她,姿势也一动不动,甚至持续了半晌,他目光仍在思涵面上,动作分毫不变。

偌大的屋内,气氛也压抑沉寂,莫名之中,竟透着几分难以言道的诡异。

?思涵心生冷冽,纵是不曾转眸朝身旁之人打量,但自然也是察觉得到百里鸿昀一直粘在她脸上的目光。

如此被他盯着,时间短,倒是无伤大雅,到这时间一长,心底自然有抵触与森然之意滑动。

随即片刻,她眼角也稍稍一挑,微微转头,漆黑淡漠的瞳孔便径直迎上了他的眼,低沉无波的问:“王爷如此盯着民女作何?”

“民女?”这话一落,百里鸿昀瞳孔一晃,神色也微微一滞,却又是刹那间,他顿时咧嘴轻笑出来,似如听了笑话一般,“表小姐哪里是民女啊,堂堂的东临府表小姐,出身名门,岂能屈就成民女啊。本王倒是听说本王的皇兄与东临苍都唤你瑶儿,不若,表小姐在本王面前也自称瑶儿便是,本王也唤你瑶儿,这般一来啊,听着倒也是亲切些呐。”

是吗?

思涵心生淡漠,一道道复杂之意也在心头骤然滑过。

不得不说,百里鸿昀这话无疑是在调侃,且将‘民女’二字也咬得极重,不知是在全然讽刺这二字,还是因全然知晓她的身份,从而才这般反应。

说来,凭蓝烨煜那般心思缜密之人,行事也喜步步为营,是以纵是昨夜要让卫王帮她和江云南,但也不一定会将她颜思涵的真实身份告知卫王,是以,她心底也是略微疑虑,就不知这卫王,是否真正知她身份。

“既是王爷都已这般说了,我自然尊令。”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王爷可要喝茶?”

“喝茶自是尚可,自是,本王历来只喜喝美人儿倒的茶呢,就不知瑶儿你,可否为本王倒上一杯了。”

思涵面色并无变化,仍也是知他有意调侃,她也不曾太过耽搁,仅是按捺心神的道:“自是尚可,王爷稍等。”嗓音一落,便开始缓缓起身行至不远处的圆桌,抬手倒茶,随即便端了杯盏缓步归来,待坐定在软塌之际,手中的茶盏也顺势朝百里鸿昀一递,“王爷,请。”

百里红晕勾唇笑笑,面上略染满意之色,而后便伸手过来,接了思涵手中的茶盏便喝了几口,随即才将茶盏缓缓放下,那兴味风月的目光再度粘到了思涵面上,肆意打量,慢腾腾的道:“昨夜仓促一见,倒不曾太过注意瑶儿姑娘,此番突然近观,才知瑶儿姑娘你,也是气质出众,容貌上乘的美人儿呢。”

思涵淡道:“王爷过奖了,我这副皮囊,何能比得过昨夜王爷画舫上的那几位姑娘。”说着,神色微动,不待百里鸿昀回话,她便话锋一转,继续道:“说来,昨夜凶险,我也偶然落水,差点殒命,就不知昨夜那般事态,刀光剑影之中,王爷可有受伤?”

“区区几个乱贼小儿罢了,岂能威胁得了本王。再者,那些人的目的并非是本王,本王又岂会受损分毫,只是,瑶儿能这般关心本王,倒也在本王意料之外呢,怎么,莫不是见本王丰神俊朗,惹瑶儿姑娘略是心动了?”仅是片刻,他慢悠悠的回了话。

思涵按捺心神的道:“就如王爷所言,终归是相识一场,是以,我对王爷关心问候一番也是自然。毕竟,昨夜那彩灯节的确混乱,群乱而起,我心有紧张,便是此际回想起昨夜之事也是后怕,是以,出言问候王爷一句,也是礼数。”

百里鸿昀轻笑道:“瑶儿姑娘在本王面前,何来什么礼数。毕竟啊,都是明眼之人罢了,且瑶儿姑娘的靠山极是威猛,不可小觑呢,便是瑶儿姑娘在本王面前不拘礼数,甚至大肆造次,本王也不敢对瑶儿姑娘轻易动怒呢。”

这话无疑是说得略微隐约朦胧,只是入得思涵耳里,自然是知他口中所谓的‘靠山’是什么。

一时,心境也越发沉了半许,倒也无暇与这厮多加的拐弯抹角,而待仔细思量片刻后,她才平缓幽远的道:“此地乃大英地盘,我尊重王爷自是应该。只是,也如王爷所说,既然都是明眼之人罢了,有些事自然不必太过藏着掖着,反倒是明说为好,王爷,你说是吧?就如,王爷今日突然造访这东临府,且在府内肆意闲逛,却又不曾真正朝东临府景致大好之处行去,反而独独来到了我所住的这所小院,若说王爷当真是误打误撞碰巧过来,这理由倒也略微不实与勉强,若说王爷本是打定心思要朝我这小院过来,似是,稍稍能说得过去。”

她也是话中有话,本也是想与这百里鸿昀彻底摊牌,但又权衡一番后,便压下了心思,仅是朝他点到为止。

百里鸿昀则稍稍挑了眼角,那双瞳孔内积攒着风月笑容,衬得整个人都兴味圆滑,邪肆张扬,着实是给人一种狭隘城府之感。他并未立即回话,目光仅是静静的朝思涵锁着,懒散沉默。待得二人无声僵持半晌后,他才轻笑一声,慢腾腾的道:“瑶儿姑娘倒也是谨慎心细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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