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找不到尸首,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做完这些,她立马转身,朝牢房的方向撒腿狂奔。
希望还来得及,她得去救萧夜衡!
不然,整个牢房要是真的起了油火,萧夜衡肯定会被困死在地洞里。
由于没走太远,她很快就跑回了离大牢五十米开外的空地大树后。
瞧见高耸的牢房墙外,依旧围了一圈警、戒的弓箭手,五十几架板车在侧墙的空地上停着,只有五架板车上堆满了装油的坛子。
估计其余五十来架板车上的油坛都已经搬进牢里了。
佩长刀的黑衣蒙面人正在继续搬运油坛,可想而知,等搬完,肯定就会破坛点火。
颜水心不能跑过五十米空地,接近囚牢,被发现可就惨了。
绕到大牢高墙的另一个方向,有树草挡着,只有三十来米就能接近牢墙,于是她往着那边悄无声息地跑过去。
所有的弓箭手都是搭弓戒备大牢里,也没人注意后方。
她俯猫着身跑,发现一名弓箭手正转头往她的方向看,她快一步藏身在前方一米的大石后,矮着身体,屏着呼吸,就怕被发现。
等对方环顾一眼,没发现她。
她又站起身,快步朝牢房高墙的方向跑几步,还差十米就到牢墙了,另两名弓箭手同时转过头,正好诧异地看到她。
颜水心眼神一点都不惊慌,装作刚理了一下裤头,走到二人身边,压低嗓音,以沉闷得雌雄莫辨的嗓音开口,“实在憋不住,刚才去撒了泡尿,兄弟可别向头儿告状。”
反正蒙着面,不扯她蒙面的布巾,对方也不知道她是谁。
两名弓箭手拉弓的手早就酸了,被太阳晒得头脑发晕,候了那么久,早就尿急了。
听得‘他’这么说,其中一人道,“我也去撒尿泡。”
颜水心微点个头,昂首阔步,腰佩长刀,故意以男人的稳重脚步,走到其中一辆装满油坛的板车前,两手搬起一大坛油,跟在其余几名佩刀黑衣人身后,进了牢墙的大破洞。
牢内的空地像列阵一样,摆了多坛油灌,狱卒住舍、烧过的大牢、监医室,全都重新摆上油坛,这架式,简直是不可错过地再烧一遍。
十名黑衣带刀蒙面人站在空地中央,前方还有那个为首的领头人在指挥,“牢后埋尸地、茅房、杂物间……每一处都要放油坛,等所有坛子都放好,统一打破,我等撤出、立刻点火!”
“是。”一队队黑衣人执行命令。
颜水心刚要混在几个黑衣人中间走往狱卒住舍,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指着颜水心,“站住!”
她顿时心下一个激灵。
难道被发现了?这要是被拆穿,可就死定了!
内心恐惧,她黑布蒙面,低垂的眼睑却敛着锋芒,努力模仿黑衣人眼神,不卑不亢。在她旁边站的一名黑衣男人以为是叫他,出声恭敬地询问,“头儿有何吩咐?”
黑衣人首领浑厚的男声下令,“就差杂物房那边没有放油坛了。”指着与颜水心一排搬油坛的几人,“你们几个,去杂物房放坛。”
“是。”几个黑衣人应声。
颜水心这才提心吊胆地跟着几人往杂物房的方向而去。
等离开了黑衣人首领的视线范围,她也不敢喘气,故意走在一排黑衣人的最后面,等他们都进了杂物房,她趁人没注意,迅速往茅厕那边跑。
茅房那边的地上几乎摆满了油坛,有一名黑衣人正在点算,看到她,喝道,“这边坛子够数了,烧起来,就算掘地三尺的老鼠也别想活,去其他地方摆。”
“是。”颜水心压低声音恭敬点头,抱着油坛,转个弯看着是去了别的地方。
其实,她根本没走,等那名在茅房点算的黑衣人不注意,她放下坛子,迅速跑进其中一间茅厕内。
探头,等那名黑衣人再看过来时,缩着。
他转头看别处时,她又闪身进另一间。
惊心动魄几次,她终于跑进了萧夜衡藏地洞的那间茅房。
只见里面的地上,装‘黄金’的庞大木桶被挪开了,挖洞填土的地面有刀插的捅痕,难道萧夜衡已经出事了?
她吓得脸色发白,细看那大庞桶,只被挪开一半,地上刀捅的痕迹也不深。
应该没人发现下面的地洞。
这茅厕的门先前本来是虚掩着的,她悄悄关紧,栓上木插销。
轻轻地抽出长刀,尽量不发声地用长刀雕挖先前填了土的洞坑。
这茅房里,三面墙都挨了一圈油坛,烧起来可不得了。
她必须在外头的人破坛之前,把萧夜衡救出来。
萧夜衡躲在土下的洞里,她其实想喊他,他要是听见了,也会往上顶木盖,把土弄松,她就好挖多了。
可是,就怕声音稍大,就会被外面的黑衣人发现。
她根本不敢出声。
躲在地洞里的萧夜衡听到上方有人在掘洞顶的土,一时之间厉眸中杀气毕现,手里悄悄握刀,准备等对方一揭洞顶的木盖,就劈死对方。
颜水心挖了一会儿,把土往旁边的地上刨放,总算看到了洞顶的木盖板。
她刚要伸手揭盖,突然想到,之前与萧夜衡约好,她来救他,就发声。
现在不敢发声,尤其她穿着黑衣、黑布蒙面,他会不会以为是别人?
掀了盖子,万一他错砍了她,可就死得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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