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她为何突然便一睡不醒,更不懂为什么皇帝不宣太医来看,还是盼望着新鲜空气入室,她能快快活蹦乱跳起来。
岂知才支棱住窗户,那头帘帐中便传来浅浅的□□。
仔姜大喜,快步过去,果真见她睁开了惺忪睡眼,抬手揉着,乌发披散开,雪白小脸埋在其中霎时可爱。
她应是睡懵了,捂着额头问:“仔姜现在几时了?”
仔姜见她口齿清晰神志清醒,又观她肤色白里透红,颊边染着淡粉色,大喜过望,一时忍不住笑了,回她:“姑娘,现在是用早膳的时候了呢!”
说完便招来身边的小丫头:“你去与徐公公传话,便说姑娘醒了。”
饮溪原本困意还不散,躺在床上身子骨发软,一听早膳,登时精神大振:“快扶我梳洗!”
还不及她扶着床榻爬起来,忽听外面传来一连串请安的声音。而紧随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封戎的身影。
他还没有换下冕服,顶着冕冠,许是正好遇上报信的宫女,是以步伐略快。
饮溪一时忘了动,趴在床上眨巴着眼看他,头顶发丝微乱,呆呆的。
封戎黑眸亮了亮,几步走到床榻前:“醒了?”他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饮溪不知自己睡了一天两夜,只当这是次日,不过靠近了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总觉梦中也隐隐围绕着。
她扒了扒鬓发,想不起来,点了点头。
封戎笑了,抬手探她额头,又问:“身体可有不适?”
饮溪分外诚实,皙白手指点上他方才食指擦过的地方:“这里,不舒服。”
封戎那一瞬,心口倏然刺了刺。
他不知如何解释这种感觉,顿了顿,更加温和:“朕知道了,今日陪着你,想吃什么?”
她痛的时候便怀念起帝君和仙法来,深知只有帝君才是良药,可此处没有帝君,她一运气,经脉中更是察觉不到分毫灵力的存在。一时便有些失落。
可此处有封戎。
这种奇妙的依赖感不知从何而来,饮溪还没想明白,动作已然先行,抓过他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又躺回床榻上,乖乖把被子盖好,无辜看他:“揉揉。”
她做起来分外自然,仿佛这动作已做了千百遍。
封戎微怔,片刻后果真轻轻用了些力道为她揉按起来。
帝王生来不懂如何照顾他人,全凭本能。他不会法术,掌心没有任何灵力,可是温热隔着皮肤相触,却当真叫她舒服了些。
封戎心口处那刺刺的感觉又上来了。
饮溪掰着指头不知在算计什么,与他讨价还价:“今日早膳可以吃糖蒸酥酪吗?”她总觉嘴巴里苦苦的,是以想吃些甜甜的东西,绝非是因为嘴馋了糖蒸酥酪!
这方面封戎素来纵着她:“自然可以。”
她眼睛便亮了,声音软软的,像是刻意撒娇:“还要梅花糕。”
封戎点头。
饮溪又想起那日在书中看到的,语气里已染上兴奋:“还要葱油浇面!”
封戎笑着应是,侧头便吩咐人去传话。
饮溪太激动了,头也不痛了,手脚并用就从被子里爬起来,移开他的手掌越过他要下地。
封戎一抬手,轻松将她拦在怀里。
“慢些。”语气里有带了柔情的责备。
饮溪笑眯眯了眼,扑腾着从他怀中出来,终于想到了奇怪的点:“今日不上早朝吗?”
封戎不答,摸了摸她的长发,定定望着她:“这几日养身子,过段时日朕带你出去玩可好?”
上朝的事就这么抛到了脑后,饮溪忙问:“出宫吗?”
他点头,也笑着。
饮溪今日可太高兴了,高兴之下便忘了形,想也不想便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道:“封戎!你真好!”
封戎身形一顿,手臂缓缓环上她的腰。
温香软玉在怀,生动的,会说的,会笑的。
眼睫轻颤,笑容不变,眸底越发幽深起来。
*
这一觉一睡不起,封戎近日便不许她出去太清殿,从早到晚亲自看着她。他在议政厅见大臣,饮溪就在后殿与吃东西,他在勤政殿处理政事,饮溪便躺在一旁的榻上看话本子,总之不出他视线之外。
她虽不知她这具仙体在凡间如何休养,也不觉任何不适,但还是十分听话,借着此口更加卖力的吃,吃的面颊生光一日比一日惫懒。
不过她还是个稳不住的性子,倒是想回御膳房玩玩。
因此一时趁仔姜不注意,封戎去上朝的间隙便偷偷翻墙出了太清殿。
去往御膳房的路如今她已熟记于心了,只是不能从太清殿正门走,便特特绕了个路。
今日日头大盛,整座皇宫都在艳阳之下,阳气充沛,干燥舒爽。
饮溪远远的,却瞧见层叠檐角之中,一座宫殿笼在厚重的阴气之下。凡人之眼瞧不见,可是她看的清楚,那宫殿分明就罩在一层黑色的浓雾之中,而宫墙就是一道界,阴与阳整整齐齐划分的格外清楚。
整座宫殿灰败之气尽显,隔着这么长的狭道,她忽觉浑身不舒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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