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每个人都会长大,长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一个凡事都只能靠自己的人,我们都需要长大,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孤单旅行着,来是一个人,离开时自然也是一个人,我们到底能够依赖谁呢?
能够依赖的,也只能是自己。
我和齐镜话说到这里后,以后的路也非常明确了,把该说的话也全部都说完了,他站在我面前没有动,是我自己一个人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然后站稳将他从我面前推开,他也没有再阻挡着我,看着我一个人拄着拐杖离开了洗手间回到了病房。
我留院观察五天后,再次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在确认身体方面没有别的疾病,外加身上的伤全部愈合后,开始办理离院手续。
当然齐镜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果真在这里一直陪我到达出院。在出院那一天时,我病房内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就是鲁笙,当时我正坐在病房内收拾我的这几天留在这里的东西,而医生正拿着我的检查报告和齐镜讲解着,一切都互不打扰时,鲁笙突然出现在我病房门口,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因为当时我正好收拾完床上的东西转身看向门口,鲁笙便站在那儿对我笑吟吟的模样。她手上提了一个果篮,在我们对视时,她站在门口问我:“好点了吗?”
当时鲁笙和我说话,我第一反应自然是去看齐镜,正在和医生说话的齐镜,同样侧脸看向门口,他发现是鲁笙后,眉头不轻易间皱紧,对鲁笙的突然到来他没有说话。
鲁笙没有看齐镜,只是看着我,神色温柔的说:“怎么了?还没好吗?”
她便快速走上来,将手上的果篮给放下,手在我脸上我身上四处摸着,好像这样就能够证明我是健康的一般,对于鲁笙这亲密无间的动作,我被吓到了,可又不能动作太明显,只能往后缩了缩,尴尬笑着说:“已经好了,鲁小姐怎么来了?”
鲁笙皱眉说:“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她略带受伤问:“宴宴,你不当我是你朋友吗?为什么受伤了也不告诉我?”
我笑得略微勉强说:“因为没多大的事情啊,只是一些擦伤和扭伤而已,休养几天就好了。”
鲁笙明显不信,她反问:“是吗?”
我说:“当然是。”
鲁笙捂着胸口说:“那天齐镜匆匆忙忙赶来,我还以为你是出大事呢,我本来也是要跟来,可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被拖住了。”
她提到齐镜,我这才想起齐镜如今和我的关系,如今他和鲁笙的关系,说实在话,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就算这次我出了天大的事情,该来负责人的也并不是他,而他现在又是鲁笙未来的丈夫,却贸然来看前妻,这对鲁笙来说,确实缺一个解释,我想了想,立马开口和鲁笙说:“鲁小姐,这次是个误会,因为我受伤那天,是我一个不知道情况的美术老师拨错了电话给齐镜,所以麻烦他过来了一趟,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下一次不再会有这种情况,同样,我正想着祝你们即将新婚快乐呢,因为这段时间忙,所以没怎么注意外面的事情,你们的婚事也是近几天知道的,没有第一时间祝福,希望谅解。”
鲁笙见我一开口,便是如此客气的话,她脸上满不在乎说:“没关系,你身体要紧,虽然你和齐镜之间的关系以前确实有些特殊,可现在你们都是朋友,受伤了,他当然有这个义务来看你照顾你啊,我最生气的是,你居然没有告诉我。”
我没想到鲁笙丝毫不介意的模样,这倒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正一头雾水时,齐镜对医生说了一句:“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剩余的一些事情我会叮嘱她。”
那医生说:“那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就不多说了,齐先生让周小姐在细节方面多注意一些就好了。”
齐镜点了点头看,医生离开后,齐镜看向鲁笙问:“这边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只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我处理一下这边的离院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鲁笙挽着我手,对齐镜说:“我和宴宴是朋友,来看她是应该的。”
齐镜目光落在我和鲁笙相互挽着的手上,没怎么说话,而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果篮说:“鲁小姐最爱吃的是葡萄,你洗一点出来。”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和护士说话,可在房间内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护士的声音,这才傻傻问了一句:“你说的是我?”
齐镜无比肯定说:“对。”
我在心里想着,齐镜对鲁笙果然是情根深种啊,以前他对我可没有对鲁笙这么体贴,果然,不同的人,就不同对待,我在心内冷笑想着。
我心里虽然是这样想,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带着客气的微笑说:“好,我这就去洗。”
我从鲁笙手腕中收回了手,在鲁笙追上来说要帮我一起洗时,齐镜挡在了她面前,淡笑着说:“我还有事情和你说,没关系,你坐着让她洗就好了。”
鲁笙被齐镜拦住了去路,还有些不甘心的看向已经进入厨房内的我,她只能问齐镜:“什么事?”
齐镜指着沙发上说:“我们先坐下来聊,是我们的婚事。”
我在厨房内正好刚拿出一串成熟又颗颗饱满的葡萄,正好听到了齐镜对鲁笙说的那一句话,我没有动作顿了顿了,随即回过身走到厨房门口,齐镜和鲁笙两人果然打对坐着,正聊着婚事。
我并不想在此刻听到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便将厨房的门给关住了,给了他们良好的谈话环境。
等我将葡萄洗完出来,齐镜已经和鲁笙聊婚礼当天来的嘉宾了,坐在沙发对面的鲁笙看到了厨房端着洗好的葡萄出来的我,忽然问了齐镜一句:“那宴宴去吗?”
齐镜甚至没有看我,也甚至没有半分考虑,而是非常果断又肯定回了一句:“她不会去。”
鲁笙却皱眉说:“她是我们的朋友为什么不能去?难道就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害怕别人有话柄可拿吗?”
齐镜说:“当天来的都是齐鲁两边的亲戚,她确实不适合出息。”
我将手中那一碟洗得干干净净的葡萄放在鲁笙面前说:“你们结婚那天我确实不适合出席,因为我当天可能还有课去不了,但我会在婚礼外祝福你们的。”
鲁笙目光落在水灵灵的葡萄上,纤细的之间落在了其中一颗上,她轻轻一捏,便递到唇边尝了一下,对我笑着说:“如果你没时间去的话,那我也不强迫了,反正婚姻也只是一个仪式,来的是什么人也就不在乎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是侧过脸看齐镜,此时的齐镜却目光专注的落在鲁笙身上,好像除了她以外,眼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心口仿佛被一只大力的手给紧掐住了一般,呼吸不了,也更加说不了话,只能默默地收回视线。
直到坐在那儿轻松的吃着葡萄的鲁笙,发现我始终还站在那里,便快速走过来将我往沙发上一拉,同样往我唇边递了一颗,笑着问我:“甜不甜?”
我低着头,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色,敷衍的说了一句:“甜,非常甜。”
可那颗葡萄在嘴里轻轻一咬破,满嘴的苦涩,这种苦涩让人怎样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苦到了心里。
他们之后还聊了一些什么,反正我也仔细听,只是坐在一旁像个木偶一般,听着身边鲁笙银铃似的笑声,神游外空。
终于,等施秘书出现在病房门口,告诉齐镜出院手续已经办好后,齐镜才终于开口说:“我记得明天还要去巴黎选婚纱,我先送你回去。”
提起这件事情,鲁笙才记起来,用纸巾擦掉手指上的水珠后,才说:“对,我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她刚从沙发上起身时,忽然指着我问齐镜;“那宴宴呢?难道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齐镜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对鲁笙说:“这里离我们那个区没有多远,她自己可以回去。”
鲁笙说:“可是……”
我打断了鲁笙刚要说的话,声音带着强硬说:“鲁小姐,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和齐先生先走吧,我正好这边还要留下来办点事。”
鲁笙说:“我可以陪你……”
齐镜提醒鲁笙说:“今天夜晚你还要去齐家吃饭。”
鲁笙说:“对,我今天要陪你的伯伯们吃饭。”
齐镜说:“嗯,走吧,快要到时间了。”
鲁笙见齐镜这样说,也不能再磨磨蹭蹭了,便对我说了一句:“宴宴,我们回去后见,你要好好修养自己的身体。”
我带着笑说:“好。”
鲁笙个齐镜离开后,我脸上的笑才平复下来,站在静悄悄的病房内,四处看了一眼,才转身继续收拾着我床上的东西。
我从医院出来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附近找了一间酒店,特意多待了一天,才启程回家。
刚到达家门口时,我正满脸心事重重想着事情时,手刚按在电子锁上,我大喊了一句:“糟糕!”
我都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黄豆豆还被关在家里呢!会不会被饿死?会不会已经死了?狗饿上个三四天应该没事吧?我正在脑海内想了几个黄豆豆惨死的画面,可将门打开那一瞬间,黄豆豆摇晃着尾巴咧着舌头朝我狂奔而来,我蹲下后,它便毫不客气跳到了我身上。
我被它这活蹦乱跳的模样给吓到了,甚至是吓死了,抱住不断哈着口臭的黄豆左右检查了一遍,发现它是活着的,发现它是真是存在的,这不是幻觉,我当即便死死抱着它,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像个弱智一样不断狂喜大叫说:“黄豆豆,你他妈是神犬吗?!居然饿了五天都还不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没死?太神奇了!”
正当我狂妄又得意笑着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句:“事实证明,五天不吃东西的狗,确实不会死,可他肯定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
我听到这声音时,背脊一僵,稍微天眼便看到面前出现一双男士的鞋,再抬眼,便看到林瑾南身上正套着围裙站在我面前,他碎发下的眼睛带着笑,他也没有问我去哪里了,只是提醒我说:“去洗个手,饭菜马上就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去了厨房忙碌着,我还愣愣的站着,又看了一眼怀中活力四射的黄豆豆一眼。
我放下豆豆后,也同样进了厨房,站在门口问林瑾南说:“豆豆这几天都是你在喂养?”
林瑾南正站在流理台边认真的在菜板上切着西红柿,他神情专注又认真,厨房内暖黄的灯光洒在他面部轮廓上,让他挺直的鼻翼上晶莹的汗珠立刻显现。
他说:“嗯,是呀。”
我又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
林瑾南停了停手上的动作,他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锅内正在沸腾的水,他说:“觉得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前几天来这里找你,发现你没有在,打你电话时,那边有人告诉我你出了点事情。”
林瑾南说到这里,才侧脸对我温暖的微笑说:“我知道这几天你肯定没时间照看黄豆豆,所以我就善做主张,帮你喂养了几天。”
我听了林瑾南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捕捉到了他特意漏掉的一个过程,想了想,又开口问:“你去看过我了?”
林瑾南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恰巧就证实了一点,我又问了一句:“你既然去了,怎么不告诉我?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你?”
林瑾南放下手中的刀,从篮子内拿了两个土豆背过身去水龙头下清洗着,他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厨房空间太小的原因还是怎样,竟然显得有些闷,他说:“我去的时候,齐镜在你房间,你正抱着他手睡得香甜,所以,我并没有打搅,确认你安全就好了。”
我一脸茫然问:“我什么时候抱着齐镜手睡了?没有啊?”我记得那五天内我非常抗拒齐镜的靠近,也完全不记得林瑾南所说的那一茬子事情了,也没有印象这件事情曾经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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