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茹的声音还带着惺忪,明显也是宿醉之后才醒来,她说:“昨天夜晚咱们喝太多酒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既然你到家了,我也就没别的什么事情了。”
我嗯了一声,整要将电话挂断时,林安茹听出了我声音内的异样,她在电话内问:“你哭了?”
我说:“没有,我哪里哭。”
林安茹说:“你声音有点不对劲。”
我说:“有可能是昨天夜晚喝了酒的缘故吧。”
她也没再多问,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我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握在在手上,继续朝前走着,走到一处小早餐店内吃了碗豆花,打了一辆车,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林瑾南家里,可到达他家门口时,来开门的人并不是林瑾南,是身上穿着围裙的齐兰。
她站在门口,睁着大眼睛望着我,以一副审视又打量的眼神看向我问:“你是来找瑾南的?”
我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笑着说:“对,他在吗?”
齐兰神色冷淡说:“他去上班了,并不在。”
我哦了一声,便对齐兰说:“那我先走了。”
我刚走两步,齐兰从房间内快速走出来,拦在我面前,似乎是优化要和我说,我不接的看向她,齐兰语气不善说:“你和林瑾南已经分手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他。”
我笑着解释说:“没有啊,我没有缠着他,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误会。”
齐兰冷笑说:“你认为男女之间会有普通的男女朋友吗?周宴宴,你知道你不喜欢林瑾南,从你们交往那段时间我就知道,一直都是林瑾南想办法逗你笑,逗你开心,而你呢?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不理不睬,他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用来忘掉我堂哥的办法,而且你很明白林瑾南喜欢你,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一直给他伤害,我希望从此以后你不要再缠着他,也别再用你那套什么朋友的言论来拖住他,更别再让他伤心,如果你是真心希望他好,真心希望他能够忘记你,这方法只有一个。”
我看向齐兰,她目光里满是坚毅说:“从此别再来找他,也别再理他,甚至永远不再见他,时间久了,没有谁会忘不掉谁,而他更加会忘记你。”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齐兰见我不说话,干脆竖起手指,指着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说:“这是他送给我的戒指,我们两人正在交往期间,我不是和你炫耀什么,既然他现在的生活很好,就请你不要再给他增加一些没必要的烦恼与麻烦,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是怎样,上次你们公布在一起后,他在公司内的日子就很不好过,经常有人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而且有些人说的话还特别难听,他不像你,就算离婚了,也仍旧可以靠着我堂哥的钱养着,而他需要为自己奋斗,也同样要在我爸爸的手下站稳脚跟,稍微一点流言蜚语对于他开说就相当于毁灭性的打击,我希望你能够多为他想想。”
齐兰和我说完这些话,便转身进了屋将门给关上了。
我回过神后,才动了动僵硬的手,没有再多停留,转身离开了林瑾南家门口。
之后几天林瑾南给了我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也并不是因为齐兰那些话才没接的,而是那也我回到家里时,仔细想许久,觉得她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我就是现在的林瑾南,非常明白忘掉一个人有多么痛苦,特别是你下定决定要忘掉他时,可你的世界里全部都是他的消息,他无处不在,让你想忘都忘不掉,双重折磨下,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远离他,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他才能够和齐兰好好生活,过不了多久,我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结束掉兴趣班的课程后,便一个人开着车带着狗,带上自己的画板离开了这座城市,我想,至少在这一个月里,就这一个月里,我不希望自己再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不管是他未婚妻,或者是他婚礼,或者是他这个人,一言半语都不想听到。
我除了告诉林安茹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外,其余人我都没告诉,当然我也没多少人告诉,林瑾南曾在一天夜里给了我整整五十通电话,我都没有接听,而是任由它在酒店内的房间内反复响着,鸣叫着,然后归复平静。
经历过那一天夜晚后,林瑾南再也没有给过我电话,我也松了一口气,继续漫无边际的开着车想往没有目的的路途行驶而去,有时候车走到一半,看到路途有非常漂亮的景色,我就会将车停下来,将自己所有的画画工具全部拿出来,然后一个人坐在那儿记录下沿途美丽的景色。
黄豆豆从车上下来后,一半都会安静的蹲在我身旁,歪着脑袋看着我画画。
它看无聊了,就会在一边的草丛中追着蝴蝶昆虫玩,绝对不会走太远,它是一只极其忠臣又聪明的狗。
我画好后,便会收工,带着它回到车上,继续朝着没有目的路途行驶而去。
我拒绝接受所有外界传来的所有消息,也抗拒去算我出来有多久,只是一天一天重复的过下去,这一个地方游历到另一个地方,有时候车子没油了,最终只能窝在车内睡觉,第二天等着救援队来救援。
就这样过了好久,有一天因为车子再次没油了,我被困在公路旁,这附近除了小村庄以外没有加油站,我只能暂时停下自己的路程,先去小山村暂住一夜,第二天再打算坐公交去市里买汽油。
我住在一个老婆婆家里,她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儿子,只有丈夫,可丈夫在前两年去世了,所以家里也只剩下她一个人生活着。
我去她家借宿那天,她没有对我很防备,反而很热心的给我收拾了房子,还拿出了自己新买的棉被给我铺上,夜晚我躺在那长老旧的木床上,正听着窗外略显寂寥的雨声时,林安茹打来电话给我,她在电话内问我,我现在在哪里。
我想了想告诉她我目前正在一个特别偏僻的小山庄,问她找我什么事情。
林安茹在电话内恨铁不成钢说:“周宴宴,我发现你对别人倒是有很多道理的,你还记得我和齐珉结婚那阵么?你和我说了多少大道理啊,骂得我多狠啊,那时候你对于我的人生可是头头是道,可对于你自己的呢?你在外面躲避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够了?”
我躺在床上做着踢腿运动说:“你想说什么,你说吧,我最近虽然是有逃避的成分在里面,可我过得很快乐,也正在享受着悠闲的人生,林安茹,我和你说,人不出来走走,还真不知道路途中的风景居然都这么美好,以后你要是有空的话,记得也多出来走走,给你涨涨见识。”
林安茹在电话那端说:“得了吧,我还是安心当好我的富太太吧,我看到你发上来的照片了,啧啧,都是一些山沟沟,我一点也不稀罕这些地方。”
我说:“你这样的人就是不知道享受人生,年轻的时候不多出来走走,老了,走不动时,你就没机会了。”
林安茹说:“反正我这辈子对山沟沟是看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什么情况,正儿八经的务农,山啊,草啊,看得我都要吐了,也只有你们这些城里佬对路边的野草野花的,都要左拍右拍,恨不得跟拍出一朵花儿一样,真是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我说:“你得了吧,是你太不懂欣赏了。”
林安茹声音正经了下来,她说:“好了,我不和你乱扯什么了,和你说个正事。”
我踢腿运动踢到一百下,停了下来,问了一句:“什么事情啊,你说。”
林安茹沉默了一会儿,她说:“还有一个星期就是齐镜和鲁笙的婚礼了,你怎么想的?”
我本来一直逃避,也一直刻意去碰触的东西,被林安茹如此清晰又准确的告知了,我听了,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林安茹在电话内说:“你别装死,周宴宴,你真打算就这样下去吗?”
我明知道林安茹看不到,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并没有伤心和在乎,我嘴角咧开笑意说:“不然呢?不然还能够怎么样?是他要和别人结婚了,不是我要和别人结婚了,这件事情是他在主导,所以我无能为力,也别再问我怎么想了,或者该怎么办了。”
林安茹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既然你心里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了,我也只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后悔。”
我说:“不会,你放心。”我望着了一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对电话那段的林安茹说:“十点了,我要睡了,晚安。”
我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刚要按掉挂断键时,林安茹忽然在电话那端大叫着说:“哎!你以前不是都要十一二点才睡吗?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按掉了这通电话。
可惜,这通电话过后,在这个夜里,我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听着雨声,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我便一早去了市里叫了一辆车拖了一桶汽油过来,将车加满,然后又去了那老奶奶家给了住宿费和她说了一声谢谢,便带着在草丛里解决掉大小便的黄豆豆重新上路。
又再次开了两三天后,我到达一个特别美丽,也特别宁静的海边小镇上的旅馆住下了,夜晚牵着黄豆豆在街上走着时,咸咸的海风吹过来,让人觉得特别舒爽又心情好。
我在一间小吃店点了一杯奶茶后,便去进了一家这边的特色小店,在里面逛了一圈,给自己买了一副夸张的贝壳项链后,我去给老板付款时,正好看到日历上清晰的数字。
那老板对我说了一句:“二十三块。”我才大梦初醒一般。
从口袋内掏出了二十三块钱给对方,他接过后,便在电脑上打印单据给我。
我出门后,心情莫名有点沉重,好像也没什么兴趣在逛下去了,便抱起地下不断乱跑的黄豆豆回了旅馆,坐在床上时,我望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和旅馆内简陋的家具电器时,想着自己该做点什么呢?
可想了一下,洗澡在出门前就洗过了,街也逛了,接下来是不是要看一下电视了?
可我走到电视机前,按了一下电视的按钮时,发现电视机是坏掉的,唯一的娱乐设施也无法进行了,我失落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样打发这漫长的夜晚。
便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可睡到十点时,我猛然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便是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在房间内的衣服,黄豆豆被我惊醒了,睁着眼睛摇着尾巴看向我。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忌它,只是快速的收好,所有东西全部都打包完毕后,我便抱着豆豆下楼去前台结算房钱,结算完后,我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这个小镇。
开始往回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必须要回去,我要当面问他,他真的要娶别的女人吗?难道他就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不喜欢我可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我必须要他清清楚楚给我答案,我自己也必须要清清楚楚要一个交代。
我开了几个小时后,开到一条荒无人烟的大马路上,车子抛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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