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呆呆照做。贺作峰一手端着水杯,一手请按着他的后颈,强势得恰到好处:“含一口水。”“我……”“别说话。”贺作峰却不想听他的拒绝,直接将水杯按在了他的唇边。阿清犹豫一瞬,乖乖含了口水。是冰的。他的眉不由一抬,忍不住偷偷打量贺作峰的神色。阿清平日里看人,总是直直的,什么情绪都写在澄澈的眼睛里,甚少如此小心翼翼,贺作峰察觉到了,反倒不舒服了,心脏像是被一根小小的银针戳了一下, 又一下。阿清如此作态,让贺作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把他当一个阔绰的客人,一个不能肆意妄为,想说就说什么的,只能讨好的金主。“觉得不冰了,再吐出来。”贺家的四爷板着脸,轻声斥责,“喝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同你抢!”阿清精致的喉结上下一滚,吐着舌头道:“已经咽下去了。”贺作峰气结,捏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刚欲发火,他又小声嘀咕:“喉咙也疼呀。”“罢了。”贺作峰的心脏微微一颤,到嘴边的教训生生顿住,头疼地将水杯塞到阿清的手里,“喝吧……慢点。”阿清难得乖巧,抱着被子慢吞吞地喝水。他鼓着腮帮子,总等到冰水变温了才吞咽,瞧着和街上警惕的野猫差不多。贺作峰看着看着,头更疼了:“你说得不错,我是不懂你。”阿清垂着眸子,轻轻“嗯”了一声。“但我绝对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贺作峰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已经翻得有些褶皱的《茶花女》上,“让你觉得不舒服,是我的错……对不起。”贺作峰嗓音低沉,道歉时,看向了阿清。阿清彻底呆住了,回过神,第一反应,是想笑。他还从没被花钱的金主道过歉呢!“我……”阿清真真儿是手足无措,抱着水杯,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瞥。他想像平日里那样,挤出讨人欢心的笑容,说上几句吉祥话,可在贺作峰的面前,他说不出口。一句也说不出口。阿清鼻子一酸,不知为何就是想掉眼泪。但他知道,不能再在贺作峰的面前哭了,于是只能低下头,捂着喉咙,假借烫伤的由头,哑着嗓子开玩笑:“四爷,我可……可不敢怪您。”言罢,闭上嘴,再说不出半句字儿了。贺作峰也没有话讲,两人相顾无言,之前的争吵自然也就这么揭过去了。第二日,阿清恍恍惚惚地起身,低咳几声,试了试嗓子。还好,哑是哑了点儿,戏还是能唱的。他松了口气,起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同饭店的经理说了一声,说是要出门去买些新的胭脂。“正好,贺太太方才差人来找你。”经理喜笑颜开,“好像是想要您陪着逛街呢。”饭店的经理现在连方伊池的名儿都不叫了,铁了心的叫他“贺太太”。阿清觉得好笑。他暗自想,就算全四九城的人都反对方伊池嫁给贺作舟,怕是他们饭店的经理都得腆着脸,把俩人塞去登记。他嘴上应着好,买完胭脂后,直接去了趟贺家。方伊池果然还没出门,猫在屋里试衣服。阿清熟门熟路地钻进卧房,对着站在镜子前纠结的方伊池就是一顿调笑:“怎么着,咱们方老板发达了,连条裙子都挑不出来了?”“阿清!”方伊池被逗得面红耳赤,嗔怪道,“甭跟我逗闷子了……快帮我挑挑,哪身好看?”阿清踱过去,没看旗袍,先在方伊池的脸颊上轻掐了一把:“嗯,不错,胖了些。”继而又伸手,拧方伊池的细腰:“怎么腰还这么细呀?”方伊池被捏得发笑,丢了旗袍,反过来去拍阿清的手:“没个正形儿!”一边说,一边不甘示弱地摸阿清的腰,摸着了,还要顺带拧一把屁股。“方伊池,我以前真是走了眼,没瞧出你的厉害。”阿清吃痛跳起来,笑骂道,“得,连我的屁股都敢摸?”方伊池笑得直不起腰:“怎么,你阿清是老虎?”阿清啐了声:“该打!”继而高高兴兴地扑上去闹。他俩在卧房里玩得开心,外头杵着的两号人,倒是神色各异。拉着贺作峰商量婚礼事宜的贺老六,嘎嘎傻乐:“四哥,你听,小凤凰也会欺负人了。”贺作峰抓着轮椅扶手的手用力到泛白,几番欲言又止,耳畔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什么腰细,什么摸屁股……从小循规蹈矩,一言一行都讲章法的贺作峰受不了了。贺作舟毫无察觉,还扶着门框,笑得跟什么似的:“哎呦喂,这话平日里,他都没脸同我讲,怎么到阿清面前,就乐得说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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