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个能生的。这可出了大事了。即便阿清出身好,有个可以依靠的娘家,能生的男子的下场,也没几个好的。在家时,或许过得还不错,可嫁了人,日子就说不准了。这年头,娶男妻事小,只娶男妻,事情就大了。没瞧见贺六爷娶方伊池,闹出多少风波吗?有权有势如贺家,在四九城里,还要被人背地里嚼舌根,更何况是他现在这般境况?阿清快吓死了。他满脑子都是荒地里的白骨,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一时间瞪圆了眼睛,连下巴被贺作峰捏住,都没什么反应。贺作峰将擦干净的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半阖着眼睛,又问了一遍:“方才那些话,是谁对着你骂的?”声音无喜无怒,听不出是要做什么。阿清恍然回神。他眼睛里澄澄一片,空洞得很,全凭本能,挤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笑来。“四爷,您……您说什么呢?”贺作峰心里微沉,下手重了些,两根手指在阿清的小巧的下巴上留下了红色的指印:“是谁?”阿清默了默。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身体的异样,费劲儿地回忆贺家的四爷问问题的契机。片刻,阿清恍然大悟,苦笑着偏开头:“老黄历了,您问这些做什么?”时过境迁,沈文毅早已不是他在乎的人。听说,前些日子都成亲了,娶的还是门当户对的商户家的女儿,想必,不用多久,成衣铺子的生意就能再次好起来。他还是平安饭店的阿清,沈文毅也还是成衣店铺的沈少爷。他们两清了。只是阿清如此说,也就顺势让贺作峰猜出来,其间真的有事。贺作峰见他当真不愿说,敛去神情,不再追问。烛火融融,旖旎的气氛还没散,阿清衣裙松散,呼吸微颤,用胳膊遮着眼睛,明显还没恢复过来。贺作峰视线下移,很快就看见了自己的杰作——染了白浊的旗袍软趴趴地黏在阿清的腿根边,湿漉漉的花园沁着晶莹的水光,似是还有未干涸的泉水,泉眼里还时不时有莹润的溪流汩汩而出。贺作峰的眼神暗了暗,不假思索地掏出了帕子。“四爷,您这又是在做什么?!”阿清陷在思绪里一个不留神,下身就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他此刻正敏感着,蹬着腿就坐直了身子,一把捞过床角团着的被子,对贺作峰怒目而视。贺作峰挑了眉,没特意扬手中的帕子,倒是阿清自己看着了,脸上腾地烧起两团红霞。那帕子上头白的白,清的清,湿漉漉一片全是他自个儿喷出来的东西。阿清又觉得怕了。他哆嗦着抱紧了被子,看也不看贺作峰,满脑子都是要去医院看看的心思。能不看吗?再不看要出事了。只是阿清这番反应落在贺作峰眼里,就是排斥了。贺家的人的老毛病。看上了谁,心里认定了就是自己的。无论贺作峰先前有没有意识到,但如今,有了肌肤之亲,他是断然不会再松手的。想通透了,贺家的四爷也就坦然了。贺作峰只是不明白,阿清眼里浓浓的悲戚源自与何。是觉得被欺辱了,还是觉得,与方伊池无望了?贺作峰不觉得是前者——阿清的愤怒没明摆着冲他来。贺家的四爷虽然与阿清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自觉,还是了解阿清的。平安饭店的阿清很好懂。他善恶分明,嫉恶如仇,心里有什么事儿,往往还没过脑子,嘴皮子一动,就说出来了。这样性子的人,若真是恨贺作峰方才的唐突之举,怕是早就冷嘲热讽开了。既然不是因为肌肤之亲悲戚,那只能是因为旁人。贺作峰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方伊池。他弟弟爱得死去活来,巴巴领回家的服务生。原先,贺作峰是想不到这一茬的。他没伤腿前,是贺老爷膝下年纪最长的儿子,肩上的单子重,压根没心思考虑婚事。后来贺老爷子给他定了门亲,他也没什么想法。那年月里,虽说是新时候了,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根深蒂固地刻在了人们的骨血里。贺作峰见贺老爷合了八字,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想到了责任,想到了贺家的未来,唯独心里没有期盼。他只是按部就班地过着该过的日子,想着日后有了媳妇儿,得好生待人家,至于旁的,那就不是他闲得下来去想的了。可惜,世事难料。贺作峰伤了腿,亲也被退了。日子最难熬的时候,贺作峰也怨过,但他向来理智,即便再难受,也没觉得女方的选择有什么错——谁乐意嫁给一个有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的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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