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您等着,我现在就去问问。”祖烈眼尖,手脚麻利地将贺作峰推到廊下,然后转身跑进了贺作舟的院子。贺家晚上灯亮得不多,廊下的灯笼倒是各个都点了蜡烛。贺作峰坐在轮椅上,仰起头,俊逸的面庞上满是灯火流动的光影。他又把眼镜戴回到鼻梁上,听着巡夜的下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转头往祖烈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就看见了去而复返的祖烈。“四爷,问过了。六爷说接到方老板就直接回了家,一点儿都没耽搁呢!”贺作峰暗暗点头:“他还没歇下?”“也不是没歇下。”祖烈话到嘴边,有些难为情,但他瞧了瞧贺作峰的神情,生怕自己漏说了什么,引得四爷生气,便硬着头皮继续道,“是……是六爷要院儿里的人往屋里送热水呢。”大晚上的要热水,用途不言而喻。贺作峰摇头:“他啊……”继而敛去了眼底的笑意。不论阿清如何想,他的弟弟与方伊池的感情到现在为止,还没出问题。万幸,万幸。*阿清因着被贺作峰折腾,连续在饭店里躺了好几日。他对外宣称病了,闭门谢客,实则是腰酸腿软,爬都爬不起来。贺作峰其人便愈发可恶起来。阿清恨得咬牙切齿,连看贺作峰送来的补品都不顺眼,胡乱拆了丢在梳妆台上,只拿了里面的信看。贺作峰字如其人,正经中暗藏锋芒。阿清匆匆扫了几眼,略过文绉绉的寒暄,直奔主题,只看了一瞬,就冷笑着将信丢开。亏得贺作峰在信的开头冠冕堂皇地写了那么多问候之语,到头来,还在翻过来倒过去地劝他“自爱”。什么玩意儿。晦气!阿清兀自将信团成一团,然后斜倚在床头,揉着腰喘气。方伊池当他闭门谢客,是因着头上的伤,派人来传话,叫他撑不住就去协和住院,言辞激烈,想来是真的担心。阿清赏了传话的人几块银元,眼珠子一转:“等等。”他说:“再帮我给方老板带句话。”阿清想约方伊池出来喝茶。传话的人将阿清要说的话记下,拿着赏钱去了贺家,不到半日,又回了平安饭店,告知了方伊池定下的时间。三日后,戴着帽子的阿清在茶馆与方伊池碰上了头。“快叫我看看。”方伊池一见他,就上手摘帽子,“头还痛不痛?”阿清后脑勺上贴着纱布,看着怪唬人的。他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完干涩的嗓子,摇头笑着说:“不痛,就是瞧着丑了点儿。”“还想着丑呢?”方伊池不赞同地嗔了阿清一眼,后怕地嘟囔,“不是我吓唬你……阿清,要是这口子歪一歪,你真要躺在医院里起不来了!”阿清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叹了口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方伊池见阿清不将脑袋上的伤当回事,当即就瞪圆了眼睛,想要与他辩上一辩。“别介。”阿清眼疾手快地倒了杯热茶递到方伊池的手边,“今儿个,我还真有事要问你。”方伊池不情不愿地接过茶碗:“什么事儿啊?”“我……”他来前,想好了说辞,如今对上方伊池,反倒有点难为情了。“说呗,我俩谁跟谁啊,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得!”阿清硬着头皮凑过去,刻意压低了嗓音,“饭店里来了个新服务生,是个能生的……前几日,他来问我些事体。”“……你也晓得,我、我没那方面的经验,实在答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这不就来找你了吗?”“能生的?”方伊池捂着嘴,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这年头,能生的男人有,但数量摆在那儿,即便是平安饭店这样以服务生为噱头的行当,都没办法凑出一双手能数出来的能生的。“他想问什么?”方伊池琢磨了片刻,红着脸说,“是不是床上那档子事儿?”阿清的脸也染上了红霞,眼神飘忽:“嗯……嗯。”他的心虚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若不是方伊池一门心思害羞,怕是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可方伊池提起床上那档子事,扭捏不已,支支吾吾半晌,先懊恼地捶了阿清一拳:“你别是在拿我逗闷子吧?”“哪儿能啊?”他又低咳了几声,“是正经事儿!”“他怎么才晓得自个儿能生?”“……家里头情况特殊,生下来就没送去检查。”阿清说的也算是实话,“上饭店当服务生的人,过的都是苦日子,爹娘哪舍得花钱上医院?”三言两语,倒是叫方伊池沉默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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