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大夫我搁榻上流水浇您的家伙式儿?”贺作峰面色微变,拢了他的肩把人往怀里带:“慎言。”“我慎你大爷!”阿清是真的又羞又恼。他带着点不与男人亲近,即便能生,日后也不会怀的天真,看贺作峰就像是看一个时时刻刻有可能将自己肚子搞大的王八蛋,憋了多日的不甘忽地炸裂。这里头有对贺作峰的怨气,也有对亲爹的恨,还有对亲娘的怒其不争……杂七杂八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阿清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他偏不哭,只对着贺作峰拳打脚踢。阿清泼辣,率直,人前人后从不落下风。可腰杆儿挺得再直,下巴抬得再高,他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贺作峰沉默着接纳了他所有的情绪,仿佛是被皑皑白雪埋没的高山,又仿佛是古波无惊的深潭,直到他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才伸手,揉了揉湿漉漉的肉缝。阿清有心发火,可火气早已发泄殆尽,竟只能瞪着双情丝遍布的眼睛,与贺四爷大眼瞪小眼。“……水流完,也就没有了。”贺作峰对上他的目光,安慰得很直白,“你不用难过。”阿清是彻底没了话说,抬手虚虚地拍了贺四爷的面颊一下,然后裹着被子囫囵睡去了。贺作峰抬手碰了碰他扇过的左脸,半晌,低低地笑了起来。往后几日,天气愈发冷。贺作峰去了几趟协和,为着自己的腿,也隐晦地问了医生,能生的男子日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医生自然知道贺四爷这般询问是为了谁,低着头吭哧吭哧地写方子,假装不知贺家的四爷心有所属:“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您瞧着他们与旁人有什么区别?嗐,无非是能生……”“……若真担心,就多来几趟医院,免得真怀了,身子底子不好,反倒凶险。”贺作峰便问:“如何看得出来底子不好?”医生笔下微顿,恨不能摔门而去。到底是顾忌身份,憋着口气,别别扭扭:“咳咳,底子好不好,到榻上不就看出来了?”贺作峰脸上没有半分窘迫,坐在轮椅上琢磨阿清的身子,想到他因水太多恼得要哭的模样,锲而不舍地追问:“情到浓时,难以自持,可是底子不好的缘故?”医生被问得快要疯了:“不……咳咳,不是!”贺四爷这才作罢:“那便好,我怕他身子底子不好,又讳疾忌医。”“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医生却头一回生出巴不得病人讳疾忌医的心思,好说歹说,将贺四爷送走了。贺作峰得了准话,心情颇好地转着轮椅出了协和,原本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清,却见祖烈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祖烈没听到贺作峰与医生的对话,但见医生送四爷出来时候的表情,神奇得猜到了一二,硬着头皮道:“爷,咱家六爷和方伊池的婚礼近了。”下人打着转移话题的心思,越说,越是顺口:“具体的流程,六爷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您不打算瞅瞅?”贺作峰蹙眉:“老六的婚事,自有他自己盯着,我这个做哥哥的,难不成还要插手不成?”“四爷,您误会我了!”祖烈连忙解释,“六爷的婚事,您自然不该插手,但我估摸着您的好事也近了……不比照比照?”“不比。”贺作峰的回答出乎祖烈的预料。祖烈以为四爷会因着六爷的婚事,多少琢磨起自个儿的终身大事。怎么会不琢磨啊?四爷比六爷还年长几岁呢,以前的婚约断得彻底,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现下好不容易遇到个顺眼的,不得早早娶回家?难不成,四爷对阿清,只是玩玩儿?祖烈心里刚冒起来这个念头,就板着脸将这个该死的想法狠狠地压了回去。四爷不是这样的人。已经亲近了这么多回,无论如何都会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地请回贺家。那为何不比呢?祖烈想得头都快炸了,待回了家,忧心忡忡地伺候着四爷洗漱,余光随意那么一瞥,就瞥见了书桌上厚厚一沓子纸。他跟着贺四爷的时间久,难免胆大,多瞄了几眼。但见上头用凌厉的笔触洋洋洒洒地罗列着聘礼。什么前朝的古董,什么御赐的徽墨……全是贺作峰以前没伤腿时,搜罗进库房的好东西。祖烈看得眼皮子狂跳。这还不算完,看不见尽头的聘礼下面,居然还写着数行小字。——阿清其父,行为不端,好毒成性,不配为人……怎么还骂人啊?祖烈倒吸一口凉气,隐约见着后面似乎还有贺作峰欲对阿清他爹采取的措施,但不等他细看,耳边就传来了贺四爷不咸不淡的质问:“瞧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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